苜蓿园门卫处的年轻保安,瞅了大门口站着的年轻女人好几眼。
她撑着一把黑伞,长得眉目清艳,在大雨下站了半个多小时。
一辆辆豪车从门口经过时,女人总会上前查看车子里的人,然后默默退回花坛旁,继续等。
“这女的找谁?”值班室轮班人员上岗,指着寒风中的身影问。
“找308栋户主的。”年轻保安嗦了口热腾腾的面条,眼前热气弥漫,“待半天了,人家没硬闯,我们也没法赶人。”
年长保安嗤笑一声:“308?那不稀奇,你刚来不知道,那栋别墅的户主背景大着呢,想见他的女人多了去了。”
“那您说,这女的能见到吗?”
年长保安抿了口浓茶:“戏台上收锣鼓——没戏唱咯。”
话刚说完,雨中停下一辆黑色轿车,路边昏黄灯光照不清车标,只隐约看见绿色车牌照上一串显眼的黑色串8。
花坛边安静站着的年轻女人,小跑到豪车旁,车门一拉,钻进了车后座。
桑榆裹夹着寒气坐进卡宴后座,虽然知道身旁的男人瞧不见她落魄的模样,还是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
车在两保安震惊的视线中,缓缓驶入苜蓿园内。
两人从后车座上下来,司机便开着车离开。
桑榆望着站在廊下的戚淮肆,缓缓上前,握住他的胳膊。
隔着西装也能感受到男人藏在面料下的温度,远比她在冷风中吹了半个小时的体温高得多。
两人靠得近,连微弱的呼吸都搅在一起。
“知道来这儿干嘛的吗?”男人的声音漫不经心。
桑榆呼吸定住:“知道。”
两个小时前,医院里。
桑榆拨通了戚淮肆的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她需要钱。
戚淮肆回复的内容也简单,五个字:“到苜蓿园来。”
成年人的对白,夹杂着不必挑明的干脆。
点燃了这段不体面的交易。
这是桑榆第二次走进别墅,上次采访来去匆忙,她没好好打量过屋内的装饰。
偌大的客厅以灰白色系为主,家具极简,头顶简约却高级的灯饰发出冷冽的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灯光下洒下暗沉的投影,刚好打在地板上柔软的欧式风格地毯上。
所有拐角楼梯都用防护措施保护得很好,家具的摆放位置也完美考虑到视力障碍人士的生活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