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在日本的某家情侣酒店,远处东京天空树的灯火将夜晚照耀得有如极光般绚烂。
路明非许下一个诺言,说如果如果有人要伤害那个女孩,他会保护她。
事实证明人是不能轻易发誓的,因为誓言就如同谶语,他终究还是没能做到自己发的誓。
事到如今他真想那女孩好好活着,宁愿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他。
路明非用力吸了一口可乐,超大杯的感觉真棒,劲有点冲上来了,眼眶里塞满些酸涩的东西。
……
……
“蠢死我得了!”路明非一头栽在床上,又抱住枕头,在被子上翻来覆去地打了几个滚。
“怎么,师弟,和诺诺表白被拒绝了吗?”芬格尔从上铺探出头来,“也是正常的啦,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又永远想知道,没人能猜透她的。”
“不是这种事。”路明非用枕头捂住脸,有气无力地说道,“师兄你别管我了。”
他摸出手机,下拉屏幕,停在与诺诺的聊天界面。
“师姐,我今晚情绪不太对劲,不好意思啦。”路明非想了想,发了条短信过去。
“没事,我还算是挺开心吧。”诺诺回得很快,“不过下次你得补偿我哦,师弟。”
“没问题。”路明非手指噼里啪啦地打字,“我睡了,晚安。”
“嗯,我在卸妆,好好睡,晚安。”
……
……
世界的另一头。
长江,三峡。
深夜,“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颤抖。这是秋季罕见的暴雨,长江即将进入枯水期,但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水库上游的水位两夜间抬升了四米,此刻水面上看不见其他任何一条船的影子,只有拖船摩尼亚赫号的灯还在雨幕中闪烁。
船长曼斯·龙德施泰特站在驾驶室的窗前,风像是魔鬼那样嘶吼,一泼泼雨水砸在前窗上,而后爆开,有如一柄柄重锤。
船在摇晃,让人错以为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而曼斯船长稳稳地站着,把雪茄浓郁的烟雾吸到肺里去。
这种昂贵的雪茄抽多了就像醉酒一样,但正是曼斯船长所需要的,浓郁的雪茄烟雾反而令他静下心来,这是关键的时候,一个船长,应该以他镇定抽雪茄的形象给他的船员们以信心。
后舱隐约传来了婴儿嚎啕大哭的声音,曼斯船长皱了皱他典型的德国式细眉,他的眉毛细长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