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
小女子的面孔黑了些,但掩不住姿色上乘。看衣着质地,她应是韩家的下人,看那一头乌发梳成个大髻,倒像是已嫁了人的,怪不得虽然年轻,却不似一般丫鬟那样胆小不经事的模样。
今日的营生,大当家交代了只要掳来韩小姐即可,跑个小厮无妨。就算那小鬼去报信,凭大当家的后台,怕个鸟。
徐阿六于是不再多问,虎起脸,押着韩、郑主仆二人登岸,往百步外的寨子走。
此处匪窝,阵仗着实不算小,寨墙以石块垒砌,逾三丈,顶端形制甚至有些州城女墙的模样,墙上人影绰绰,有人走动巡逻。
进了寨门,臭气扑面而来,原来是一长排马厩。
郑海珠愈加吃惊。
自从两年前穿越到晚明,无论在老天爷赏的“故乡”漳州,还是一路北上所经的州府,若非卫所守军,那些寻常官衙附近的马房,都没有这样的规模。
她正琢磨晚明的苏嘉湖地区出过什么成气候的贼寇时,突然脚下一滑,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暑天还没真的过去,女子衣服穿得也薄些。徐阿六这一路上盯着郑海珠婀娜有致的背影,腹中早已拱起七八分邪火。
此刻,他可总算逮着了机会,立时撵步趋前,俯下腰,作势要拖郑海珠起来,实则左手压着她的脊柱,右手便往她腰臀去摸。
郑海珠只觉一阵恶心,正要用力挣扎甩脱这副咸猪手,忽然感到背上一轻。
只听徐阿六霎那间软了声腔:“哎,二当家,你怎么亲自来刷马?”
……
一个身材颀长却算不得十分壮硕的男子,一手拿着筅帚刷,一手扣着徐阿六的肩膀。
是他鹰抓兔子似地,将徐阿六从郑海珠背上提溜开了。
郑海珠勉力地爬起来,站稳后望去,正与这被徐阿六唤做“二当家”的男子四目相对。
马厩前的松脂灯冒着火舌,将男子从五官到眼神都映得分外清楚。
目光碰触的瞬间,郑海珠一怔。
她来自四百年后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她总是平等地与男子对视,不管是上司、客户还是同行,因而比此世那些常常低着头看鞋尖的各色女子,积累了更多关于男子眼神的素材。
面前这个二当家,莫看一圈络腮胡茬比徐阿六还密,鬓角至鼻翼处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但眼中的眸光,却与匪徒们或凶悍、或狡诈、或***邪的眼神浑无相似,也与郑海珠已经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