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便到了。”
“是。”
不多时,家丁引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来到马祥麟跟前。
“三夫人将后院都料理干净了吗?”马祥麟坐在石墩子上,眯眼望着往来的川兵清点归顺俘虏、收聚匪徒家眷的忙碌景象,语气冷漠地向那妇人发问。
那妇人弯眉杏眼,妩媚妍丽,有股柔腻风流之态。
白皙的面颊和双手上却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妇人剜一眼对自己像往常一样傲慢的马祥麟,不屑地撇嘴:“马将军不必再尊称我一声三夫人,我不过是个承蒙贵妃看得起的奴儿,将军叫我琥珀就行。至于邱万梁的后院,前头两位夫人,以及老邱的骨血,我一个都没留,包括我和老邱生的那个。”
马祥麟听到最后半句,才将目光投到她脸上。
在旁人看来,见多了血肉交迸场面的马将军,似乎也忍不住对那妇人表达讶异:你说起亲手弄死自己不到周岁的娃娃,语调竟浑无异样?
琥珀却扭头看着邱万梁的脑袋被兵卒割下来,笑道:“恭喜马将军大仇得报。”
马祥麟未再搭理她,少倾,忽地站起,往寨门方向走。
两个锦衣卫缇骑,护着中间一人一马进到匪寨中。
那人也只二十来岁,头戴黑帽,白面无须,身着绛红色曳撒,雪白的交领两侧绣着麒麟纹样。
马祥麟迎上去,立于那人的马前,拱手道:“胡公公。”
太监胡芳见马祥麟没有伸手来搀他的意思,喉咙里幽幽哼了一声,翻身下马。
又见马祥麟也不跪拜,目中戾色一闪,捏着不公不母的嗓音揶揄道:“哟,小马将军是嫌这地下血水横流,怕脏了战袍?”
马祥麟仍是膝盖笔直,不卑不亢道:“昨夜确实一场恶战,兄弟们尚未清扫干净,污了公公的眼睛。”
胡芳斜睨他一眼:“小马将军太高看咱家了,咱家不过是给贵妃和崔老公跑腿的,哪有这么讲究。”
言罢,他径直走到琥珀跟前,神态霎那间从阴鸷换成了怜惜。
“琥珀,你这一回立了大功,也受了大委屈,贵妃和干爹都惦记你呐。”
琥珀屈膝还礼,面无表情地从肩膀上取下一个小包袱,双手捧着交给胡芳,道:“多谢贵妃和崔老公挂怀。这是邱万梁的暗账,我已核对过,锦五十匹,苎丝、纱罗各超过三百匹,绢八百余匹,销赃后换成的银子,一部分存在江南六府的几个钱庄,一部分运去了广府。江南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