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还在灯笼的映照下,与织造局的吏员检查绸缎棉布是否浸了水渍,便招手请她到廊下叙话。
“郑姑娘,你从前,见过蔡巡守吗?”
“那位巡海道?呃,从未见过。”
“他盯着你看。几位台尊虽然见到你也多打量了几眼,还问刘公公,你是否宫中女官。但蔡巡守不同,蹊跷之处恰恰在于,他既不觉得奇怪,也绝没有失了分寸的冒犯之色,只好像,认识你似的。”
“啊?”郑海珠一愣。
她回忆白日里的情形,因要尽力表现得像古人一些,她始终是低头看路的,确实无法像马祥麟那样,能够细致地观察到前来迎接的官员们。
郑海珠对巡海道这个大明的实职,约略有些了解,依稀记得,嘉靖时向朝廷举荐戚继光的谭纶,就做过福建的巡海道。
“郑姑娘,龙溪县离海澄县不远,时常巡视海疆的蔡巡守,会不会在龙溪县见过你?”
马祥麟似乎十分执着地要启动郑海珠的回忆。
他这一说,说得郑海珠心里有些发毛。
莫非这什么蔡大人,与自己寄魂的郑小姐家,曾有啥渊源?
不会这么巧吧。
好教老天爷得知,你给我这个穿越者整个颜思齐白月光的金手指,金的成色已然足够。
若再冒出几个福建故人,我这冒牌的郑家小姐,穿帮了怎么办?
郑海珠只能硬着头皮否认:“马将军,我们龙溪县的寻常百姓,哪可能与堂堂巡守打上交道。”
“哦,如此。或许是我们武人习惯了草木皆兵,过于多疑了。”
马祥麟拱手告辞,抬头看看一轮明月已上中天,又转身温言道:“郑姑娘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与刘公公去见番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