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铨数年前为戚金向朝廷辩诬的义举。
张铨没想到,在辽阳城能见到戚老将军的义子,更没想到,吴邦德身边这个朴素温和但目光澄明的妇人,就是郑海珠。
“郑姑娘,就算毛将军和邦德不引荐,老夫也已从亲家母那里,听过你的名字。你们用松江棉布和嘉定黄草混织的暗甲,秦将军和祥麟给我看了,确实不错。”
张铨起了这个话头,毛文龙便想上赶着去接茬,抱怨一顿如今辽东边军的棉甲都是烂布锈铁,好给郑海珠的买卖抬场子,奈何自己刚将一块热腾腾、香喷喷的鹅肉塞进嘴里。
正要赶紧嚼了咽下,那边郑海珠已笑着开口,却转了个主题。
“张侍郎,我们松江纺布与刺绣皆佳,我和韩小姐送给凤仪小姐的贺礼,也不错吧?”
“哦,对,对,小女很喜欢。说起来,我们凤仪,和你差不多大。不过,她自己的女红就拿不出手了,那丫头,和她祖父一样,喜欢舞枪弄棒、骑马射箭,从小就说自己要做花木兰。”
郑海珠忙道:“那多好,与小马将军真是琴瑟和鸣。将来凤仪小姐若也提枪上阵,她的战袍,我们来给她做。”
她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瞥了吴邦德一眼。
赴宴之前,两人已商量好,怎么打配合,将话题往正事上引。
吴邦德遂作出不揣冒昧、只忧国事的神色,轻叹道:“吴某说一句不怕得罪毛将军的话,此番入辽,沿途看到那些卫所武备废弛、兵丁怏怏的景象,建州鞑子一旦打过来,只靠毛将军手下这点精兵,怕是不够。真得我们浙兵,还有秦将军的川兵,一起上。”
毛文龙吞下鹅肉,此际已将嘴巴空了出来。
他方才虽纳闷,郑海珠为何不借着大好机会向张铨兜生意,但一听到吴邦德议论辽东战局,立时更来了精神。
“吴公子将毛某带的小子们,与戚家军和秦将军的白杆军相提并论,哪里是得罪,分明是抬举我。不过,当着兵部上官的面,我可也得给咱辽东兵说两句。你们从旅顺来,看到的金州复州等卫所,久无兵戈之争,守将请饷又时常请不到,军士们有些懈怠,也在情理之中。”
郑海珠怕毛文龙要开始抱怨朝廷欠饷,耽误自己说正事,忙点头道:“其实我也与邦德这样讲,想必清河堡、鸦鹘关的守军,定是精兵强将。”
张铨闻言,眼神一闪:“郑姑娘对辽东边防这么熟悉?连清河堡和鸦鹘关都晓得?”
郑海珠坦然道:“张侍郎,建州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