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骨子里的政权,只能在世界最北端,分别向西和向东寻找出海口,东边那个,啊呀真是巧,就是你们建州女真所控制的黑龙江。
郑海珠拿着树枝,从北边和南边分别画了一个巨大的箭头:“大汗,如果东方没有中华帝国,罗刹国那些哥萨克人,翻越乌拉尔山后就会往南,弗朗基人和红夷人,则早已经像占领美洲和南洋诸国那样,占了大片地盘,把我们变成他们的包衣。这是那些洋商告诉我的,草民在明国跑的地界不多,因与洋商常打交道,倒是对我们明国以外的舆图,知晓了些。”
努尔哈赤从喉头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嗯”,像老兽巡视地盘时的警告。
没想到辽东以外的世界,已经如此复杂而凶险,自己还在想着明年去抚顺多抢一些汉民做奴隶,而那些自己活了五十几年从没见过的骑兵与水手,已经想着把所有人都变成他们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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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明国是一座大山,挡住了这些豺狼虎豹。不过黑龙江那嘎达,就得靠自己留神去守了。
当然,西边明国人那里,该抢还是得抢,不然八旗子弟吃什么?
努尔哈赤盯着沙盘上的勾勾画画,看了一会儿,忽然对郑海珠道:“明**去正黄旗衙门,那里有个会说汉话、会写汉文的笔帖式,你给本汗把世间的舆图画出来,和笔帖式一同译成我们满文。”
不容置疑的口气,却不再那么居高临下了。
郑海珠俯身道:“多承大汗看得起草民,大汗往后要买丝绸布匹,若能照应照应草民的小买卖,让织户们能养老养小,草民感激不尽,定将最好的料子运过来。”
努尔哈赤终于笑了。
这个妇人挺有意思,似乎不知害怕为何物,也没什么娇柔媚强的姿态,倒会适时地讨利益。
“郑女,你让本汗,想起了从前去马市卖人参和蘑孤时的样子。买卖人不容易呐。”
努尔哈赤说着,抬头望了望议事殿台阶下停着的货物,和声道:“此番的这些,咱家也不能白拿,回头本汗会赏你的。”
努尔哈赤还要听哨探回城的莽古尔泰说军情,就打发亲兵带着依兰珠和郑海珠去东院见自己的大妃阿巴亥。
……
起步阶段的后金,远不是后来入主中原的清王室那般奢华。
努尔哈赤的第四任大妃阿巴亥,带着十几个侧福晋和未嫁的小格格们,在炕屋前迎接依兰珠时,穿着打扮都十分朴素,保暖的貂裘狼皮之下的旗装,虽能看出是染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