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远处的稻田里一片骚动,几个人影扭打在一处。
很快,田埂那头,大队人马驰来,在晴空下卷起不小的烟尘。
男子的呼喝声,交杂着女子的嚎哭声,白昼里乍起的混乱阵仗,引得码头一带的商贾船客、脚夫伙计、乃至朝廷税吏们,都纷纷驻足观望。
那些叫嚣疾驰的骑士们,足有二十余人,仿佛狩猎的狼群般,分好几路,穿行践踏于金黄的稻田间。
坐骑瞧来都是高头大马,踩入田间沟渠毫无滞碍。
背上的凶悍主人们,很快就如鹰鹞捉兔般,抓起奔逃于田亩中的农人。
“天呐夫人,”花二颤着声音惊呼道,“那是官府来收租子吗?为何竟像鞑子来抢东西抢人?”
郑海珠敛容蹙眉,带着疑惑道:“不是乡县的税吏,税吏哪有个个骑得这样好的马。”
周遭有穿长衫的士子模样路人,也在彼此嘀咕:“瞧着竟像厂卫里的人,来抓种田的泥腿子做甚?”
说话间,烟尘迅速卷了过来,伴随农人们的咒骂喊叫,眼见着就要扫过船码头,向北边的城门去,运河边的一众纤夫和力夫,却抛了纤绳和货包,撒开脚丫子冲过来,要拦人拦马。
打头的骑士,一看眼前已**墙,硬闯不得,速速朝后队抬手示意,同时又勒了好几下缰绳,才将马速放慢下来。
他瞪着一对豹眼,马鞭指向人墙:“朝廷拿人,你们也敢拦,不想活了都?给老子滚开!”
他还没摆足谱,纤夫与力夫中就跳出来三四个壮汉,毫无惧色,昂首问道:“老爷们是朝廷哪个衙门的?老乡们好端端在收稻子,他们犯了什么法?”
人墙边上,李大牛和牙人秦方已从茶馆里跑出来,寻到了郑海珠主仆。
郑海珠转过头,低声向秦方道请教:“秦先生,这些人,不像兵马司和巡捕营的吧?”
秦方惊诧自己的未来金主,一个女商,竟开口就分得清兵马司与巡捕营。m.bīQikμ.ИěΤ
但她不认得眼前这些煞神,又给了自己表现见识的机会。
“奶奶请看,褐衣尖帽,他们是东厂的人。”
秦方话音刚落,只见马队中,一个身形高大、白领绣袍的网冠骑士,提缰而出。
……
魏忠贤,不,此时,他还叫魏进忠,沉着脸来到队伍前头。
若是寻常不识抬举的草芥,他魏大伴才不屑对话,让手下一顿鞭子抽个半死,看这些刁民哪个还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