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表现出兴致骤炽的神色:“除了挣钱和打鞑子、揍红毛,我最爱琢磨整人的活儿,公公讲来我听听。”
“哎!”魏忠贤眉飞色舞起来,“夫人不是交待过我老魏,对那丁允,不能用地痞流氓的蛮横法子么?咱就想着,他们言官,顶喜欢造别个的谣,咱也以牙还牙呗。可巧,夫人的相好黄老爷……”
魏忠贤一高兴说漏了嘴,登时止住,满面讪讪。ъΙQǐkU.йEτ
他提及的“黄老爷”,就是黄尊素。
去岁秋,郑海珠向朱常洛举荐黄尊素调至天津,由这位历年政绩上佳的少壮派官员,凭着在松江开关的经验,营建天津海关、对接**与日本贸易。
嘉靖时的宁波争贡事件后,大明帝国对日本的勘合贸易已禁绝多年,后来又发生了万历**战争,朝堂上下对倭国日本的仇视情绪始终高企。但朱常洛听郑海珠说了日本出产白银与铜、且福建海商通过对日海贸发财的讯息,问了王安等巨璫后,决定先以天津作试点。黄尊素也在腊月里升任天津按察使司佥事,成为兵备道文官系统的一员,来到天津,运作王朝在此世的第四座海关。
此刻,郑海珠对魏忠贤报以轻蔑的浅笑:“魏公公不必尴尬,咱用脚趾头想想也晓得,黄尊素坐镇天津主持开关,朝堂里必有蜚语传播,是我这个老相好给他讨来的肥差。若相好就是相善的意思,没错,哪个为官行事对得起那份俸禄银子,给朝廷和百姓的钱袋子弄点实在货,我就与哪个相好,包括你魏公公。”
魏忠贤牵着嘴角附和称是,心道,他**,这妇人脸皮确实挺厚的。
一面则作了说正事要紧的口吻:“唔,黄老爷,那的确是雷厉风行,正月里就跟工部请款。工部去年不是拨款修三大殿来着,哪儿还有钱呐,就向户部要钱。户部说没钱,工部就杠他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户部说拿不出银子,可不就像开青楼的竟然派不出**来。”
郑海珠睨着魏忠贤,叹气:“好歹都是进士,一吵起银子来,个个斯文扫地。”ъΙQǐkU.йEτ
魏忠贤嘿嘿笑道:“但咱老魏,将这笑话看着看着,哎,忽然就有了个点子。这户部吧,平素里若是被兵部和工部这些花钱的衙门逼急了,会从各州县府库调贮银。此一回,就让一个姓金的司官,从河南府去调银子。可巧此人有个办事的,舅舅也在宫里当差,是以我晓得这外甥,没少通过调发州县贮银的路子,贪墨银子。我立时便弄了一封密信,投去六科廊。”
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