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她说的是反话(3 / 3)

沉沉堆叠的恐惧,洒落在学生们内心的荒原之地,在以后的每一天里,又需要多少快乐的事情去掩埋。

“你哭了这么久,”对讲机里传出正卿的声音,“要喝水吗?”

任含秀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嚎哭,她似乎恢复了些许理智,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护士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转身离去。

“我以后再也不画画了,”任含秀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放下,“再也不画了。”

她的眼神里充满惊愕和痛苦,眼尾却带着些微弧度,仿佛她被吊在天花板时,苍白面孔勾出一个无意识浅笑。

李景熙走到话筒面前,语气平静地说:“正卿,任含秀在说反话。”

傅正卿抬起左手按了按耳机,抬腿交叠,姿势松散地依着沙发,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指尖轻轻动了两下。

“你不应该说这种丧气话,”傅正卿状似无意地看向对面的人,“短暂的挫败不是放弃的理由,没有人喜欢把事情交给‘丧气’的人,包括他们。”

“可我没办法拿画笔了。”任含秀低声道。

傅正卿收敛了笑意,眉眼里透着几分凌厉:“75名同学陪伴着你,因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他们大部分留下了心理阴影,有几个到现在无法拿起画笔,而你却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切,你心里过得去吗?”

“我不明白。”任含秀惊愕抬头。

“不,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明白,”傅正卿站起身,缓缓踱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们给你许诺了财富、名誉、地位,甚至更多东西,你是不是以为他们真的会给你?”

任含秀无措地看着他,发出了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我……我没有。”

“你脚上的红舞鞋,”傅正卿声音冷酷,“确实已经脱不下来了。”

任含秀再次抬头,和他对视一眼。

男人眼神里透着怜悯,不是同情,而是无尽的忧虑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