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点点头,没言声。
程木槿便又转到炕边去,低头仔细去看躺在炕沿处的程何氏。
程何氏盖着满是补丁的被子,闭着眼睛板板正正地仰面躺着。即便是程木槿进了门说了话,现今又看着她,她也没张开眼睛。
程木槿就低声唤了一声‘祖母’。
程何氏还是紧闭双目,没有丝毫反应。
程木槿就微微颦眉。
话说,老太太虽是满面皱纹,皮肤糙黑,面相显老,可却长了一头好头发。又黑又亮不说,到了这个岁数还没有一根白发,看上去就显得精神。可此时,她却两鬓角连头顶都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白发,一下子就显出了几分憔悴苍老来。m.bīQikμ.ИěΤ
程木槿略略一顿,就抬手背轻轻贴了贴她的额头,又返回来试了试自己的,发现并没有起烧发烫,这才放下心来。
她转头对程老爷子道:“祖父,祖母可说具体哪里不舒服了吗?”
程老爷子自打孙女进屋来便一直盯着瞧,这时便回道:“只说头疼,身上乏的厉害,胸口也不舒坦,闷得慌。”
程木槿微微点头:“要不要请郎中来瞧瞧?”
她既不问人是为啥病了的,也不说自家多焦心长辈……
程老爷子心里就一个定顿,摇摇头:“你奶年轻时候就有这个毛病。有点啥事儿,心里搁不住,就胸口憋闷头疼。也瞧过大夫,吃了几副药,可都不管事儿,看了也是白看,就歇着吧。”
程木槿仔细听着,又微微点头。
每个人面对焦虑压力反应不同,有些人是这样的,只要不是发旁的毛病就好。
当下就又问程老爷子:“不知祖父可是请人捎信给城里去了?”
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程老爷子不能只会自家犯愁,理所应当地是一定要知会城里的儿子筹银钱的。所谓父母兄弟,便是如此了。
程老爷子点头:“嗯,下晌去寻了石根,请他帮忙捎信儿过去了。”
说罢就重重叹了一口气。
唉,刚遭了一桩大事儿,啥还没个着落,老大又不省心,也跑过来给来添乱,莫说是老婆子经受不住,就是他自家也是快躺下了,这可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