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他却已经忍不住畅想春闱过后的日子。
他不求当个大官,能有一个小官做就好,听说穷乡僻壤的县令,没有人愿意去,他都可以去。
他想得飘飘然,**坐不住了,起身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个笑,牙花子都晾在了外面。
直走到筋疲力尽,他那脑袋还活跃着不能停下,好不容易按耐住自己的思绪,他走到赵世恒画的一副《消夏图》前,仰头看像画中的书生。
书生面目模糊,隐藏在树荫之下,盘腿而坐,伸手抚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傲慢。
他低声道:“先生,您说我若是有一日得以进入官场,一定会陷莫家于不义,会斩断邬瑾前程,我想说您看错了。”
他伸手摸了摸画中人:“我知道,您看不上我,但我虽是乞丐出身,也知道礼仪廉耻,更懂得知恩图报,我绝不会成为您说的那种小人。”
九思轩外风动,九思轩内书画随之翻出哗啦响声,一根蜡烛,本就无法照亮阴暗阔大的学斋,此时再一摇晃,立刻将屋内晃动出了无数暗影。
祁畅吓了一跳,一颗心“突突”直蹦,连忙吹灭蜡烛走了出去,回身关门,将风被挡在了门外。
哗啦之声顿消,九思轩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他摸着心口回自己屋子去睡觉,抬腿迈下石阶,随后一脚踩空,摔了个五体投地。
“哎哟”一声,他慢慢站了起来,心道:“乐极生悲。”
这一摔,把他沸腾的头脑摔的平静下来,和莫府其他人一样,平平静静过了一夜。
翌日寅时过半,邬瑾照旧早起,先出去买了一趟东西,回来后带着书前往水榭中背诵,卯时初刻,殷北送来了小报和邸报,莫聆风携埙而至——休息了一晚,她退了热,精神十足,药不吃也罢。
在邬瑾跟前坐下,她将手指掐在埙孔上,凑至嘴边,刚提起一口真气要吹,后背就猛地一痛,她立刻把埙放了下去。
不能吹埙,她也不想看小报,于是走到花园里,折下几朵栀子花插在头上。
一条虎斑纹蛇盘在树枝上,她不假思索,抽出**,将蛇头钉在了树上。
随后她转身回了水榭。
天光逐渐放亮,殷南板着脸送了药来,奶嬷嬷在里面多放了两块冰糖,然而不能掩盖药的苦滋味,莫聆风推开药碗,认为自己已经好了。
邬瑾眼睛还黏在小报上,左手伸进右手袖袋,从里面取出来一块糖,放入碗中,口中道:“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