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傅中丞直接告诉我,想让我供谁,我直接招认,免去皮肉之苦。”
说罢,他讥笑一声,对御史台狱刑讯逼供的不满,溢于言表。
傅严见那监察还在记录,一步迈到监察身边,扯住他所写竹纸,用力抽出,掷于火中。
待到竹纸烧成灰烬,他才冷声道:“邬学士,此处并非玩笑之处。”
邬瑾道:“我会玩笑,也是因御史台玩笑在先。”
他看向佛像:“太祖时,御史台未曾设狱,案犯问询后,交至大理寺,却常被大理寺推翻,御史台多次上书,才有了御史台狱,以此为公正、公理之处,如今的御史台狱,和当初的大理寺狱,有何区别?”
傅严面色不快,走回去坐下:“你若坚持要拿自己的前程玩笑,攀扯陷害魏王,那我也只能如实上奏陛下。”
邬瑾道:“您怎知是攀扯,是诬陷,而不是事实如此?您未经查证,为何就急于替魏王开脱?难不成御史台已是魏王囊中之物?”
傅严咬牙切齿,两手紧攥成拳,强压下心中怒火:“今日问的是莫家一事,自然与魏王无关,我问你,你在横山挖掘虫卵时,是否否受到莫节度使指使?”
邬瑾言简意赅:“没有。”
傅严看向不知所措的监察:“记上。”
监察大气不敢喘,重新提笔,悄然书写。
傅严接着问道:“王景华指认,敕使秦方入宽州城时,是你告知王运生敕使到达堡寨,而后王运生才赶往堡寨,是不是小莫将军当时已经杀了秦敕使,所以你诱骗王运生赶去堡寨做替死鬼?”
邬瑾神情不变,并没有被揭穿的惊恐,也没有被污蔑的怒火,单是一笑:“王运生当时是
知州,敕使到达宽州,却未先遣人告知知州迎接,说明是密旨,王运生明知是密旨,为何还要听我诱骗,赶往堡寨?”
他微微一笑:“是担心贪污军饷一事被察觉,还是心虚别的事,赶去处理?”
不等傅严发话,他紧接着道:“可元章二十八年,御史台参与王运生一案时,给出的卷宗却是王运生未曾贪污军饷,受贿不足三十万贯啊。”
“你!”
“究竟王运生为何赶去堡寨?若傅中丞能解我疑惑,我也会解傅中丞疑惑,我敢说实话,您敢吗?”
若有似无的一声轻笑,令傅严颜面荡然无存。
王运生一案,只要细细一想,便知背后勾连无数,有人出钱出力,保住了王运生和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