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仅大喜,忙道:“眼下这个局面,只有元相出马,方能让我三哥退回陇西。”
元载领命,带着许多尚书省底层官员,浩浩荡荡离开大明宫,迎见谷雨,拱手施礼:“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元载,拜见齐王殿下!”
谷雨冷哼一声,道:“头前带路,我要拜祭父皇!”
元载道:“殿下拜祭父皇,臣不敢阻拦;只是殿下此来,是来奔丧的,还是来争位的?”
谷雨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我乃大唐齐王,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元载大呼道:“先帝尸骨未寒,但遗诏已下,由彭王继位,太后垂帘听政,殿下无诏进京,难道想争大位?不怕天下人耻笑?”
“天下未定,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先帝视殿下为万里长城,威慑吐蕃回纥,哪知道先帝还未瞑目,殿下便入长安争位。于私不孝,于公不忠,先帝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大唐亿万百姓,亦会耻笑,千载悠悠青史,只怕也会对殿下口诛笔伐!”
元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见谷雨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脸上不禁浮现轻松的笑容:“先帝金口玉言,彭王仅理当继位,殿下忠孝之名播于天下,必不使中外为难!”
他这一席话说完,跟随他的文臣都纷纷点头。
“元相,不愧宰相至尊,言辞犀利如刀,齐王一句话都辨不出来。”有人低声喝彩道。
“那是,元公辅性情刚直,便是先帝在时,也能秉忠直言,忠言闻于大众,烈节显于当时,虽古之直发、据鼎,罔以加也。齐王虽然能征善战,到底不善言辞!怎是他对手。”另一人低声笑道。
毕竟对方是名震天下的大唐齐王,某些文官即使打心眼里瞧不起宗室,可是表面上却拿出应有的礼节对待他。
元载看谷雨面色如常,却是依旧不发一言,便上前一步,苦口婆心的劝道:“昔日始皇帝传位公子扶苏,却被胡亥勾结赵高李斯,杀兄谋位,结果短短数年,强秦便灰飞烟灭,此前车之鉴,请殿下三思。”
谷雨理都不理他,回头下令道:“大军入宫!”
元载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齐王还要带兵入城,这还了得?
虽然长安城里有无数军队,什么北衙南府,什么神策军安庭军的,但都是花架子,是摆设。
要不然上个月吐蕃突袭长安,满城的王公大臣想着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