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换下了那身墨衣,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衫,稍加修饰的俊容,没有往日那般张扬,但若细看,还是能看出几分不俗之势。
而沈菀也换上了荆钗布裙,朴素得如同普通的村妇。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思来想去,又在脸上点了几颗麻子,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她转过头去,冲着卫辞抛了个媚眼,“夫君,人家这样美么?”
卫辞忍俊不禁,一本正经道:“夫人貌美如花。”
镜中之人丑得有些特别,但是沈菀还是被卫辞夸得心花怒放。
二人挽着手一同走出了客栈,一身灰扑扑的打扮,倒是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客栈外,官兵正满城地贴着通缉画像。路过的人也只是瞥了一眼,便行色匆匆地离开,唯有那两人撑着伞,站在画像前评头论足。
“眼睛有点小,额头也画长了,还有,我的眉毛哪有那么粗?”
沈菀不满地咬了一口桂花糕,摇着头叹气,“看来寒州的画师不太行啊。”
城楼之上,竟离也有些崩溃。
“公子,按照那两幅画,你确定能找到卫辞他们?”
姬如兰靠在躺椅上,整个人如同被抽出了三魂一样,脸色苍白,神情倦懒。
“有什么问题么?”
正事要紧,竟离也忍不住道:“恕属下失礼,公子的视力……不是很好,卫辞和沈菀根本……”
姬如兰低咳了两声,虚弱地笑着道:“你是想说,我眼睛有毛病对么?”
竟离低着头,他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一切。
姬如兰越过了窗台,远眺着暗灰色的天际,喃喃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竟离一怔,再联想起他主动向姬琰请求“将功折罪”,不惜抱病前来,亲自抓捕他们二人,一个令他背脊发凉的猜测油然而生。
“公子,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歪曲了他们二人的画像,故意请缨前来围剿,而姬如兰的真实目的,竟是要放他们离开!
竟离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内心忍不住咆哮:他的脑子是进水了吗?
姬如兰却一脸无所谓,“你同他们交过手,自然清楚,这寒州城是困不住他们的。”
“那公子也不该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竟离难得动了怒,“若他们离开寒州,届时朝廷的军队压境,我们……”
“这场仗,不是早晚都要打起来的吗?”
竟离一噎,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