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手嗵的一下在郁贵妃面前跪了下来:“娘娘,下官惶恐,定王妃的喜脉……没能保住!”
这一句,仿若五雷轰顶。
郁贵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身边的奴婢迅速上前将她搀扶住。
门外的白贤妃,同样腿脚发软。
得亏了白姜荷把她扶住:“姑母,现在怎么办?”
白姜荷虽然知道沐云歌肚子里怀的是“野种”,可她答应过定王,这件事情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就算眼前的人是她的亲姑母,她也不能说!
白贤妃手脚发凉,努力让自己沉着冷静:“我们走!先回常宁宫……”
就在她们姑侄二人折返离开时,殿门口与闻讯而来的定王楚元戟撞了个正着。
白贤妃心虚地朝旁让了道儿。
楚元戟阴鸷幽深的鹰瞳,从她身上一扫而过,越身疾步离去。
客房,楚元戟才刚走到客房门外,就听见屋里传来母妃训斥的低吼——
“本宫原本就是让奴婢前去把白贤妃打发了,可你偏要逞能出头,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
“本宫和太后不知盼了多久,你这肚子才算是有了好消息传来,现在消息都还没捂热,就又凉了。”
郁贵妃全然不顾沐云歌刚刚“小产”还虚弱着身子,言辞凌厉,透着怒气。
屋里除了她的训斥声,寂静得就像没有人似的。
楚元戟推门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哆哆嗦嗦跪在榻前的张太医。
隔着轻纱缦帐,他只能隐约看见沐云歌躺在床榻上,纹丝未动。
“戟儿……”
“微臣叩见定王殿下,恕下官无能,没……没能保住定王妃腹中的胎儿。”
张太医惶恐万分,他行医五十载,也是头一回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情。
早上才为定王妃号出了喜脉,傍晚就滑了胎。
楚元戟摆摆手:“要如何开药方给定王妃调整身子,张太医先看着办吧。”
闻言,张太医如释重负。
他立马连连点头:“下官这就下去开方子,让人煎药侍候定王妃调理身子。”
老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慌张的退了出去。
屋里的气氛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郁贵妃看见了皇儿,又把刚才训斥沐云歌的话,不由地重复地说了一遍,字语行间全都是对沐云歌的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