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永宁紧握住沐云歌的手,一片冰凉,身体也一直在发抖:“我想要去抱他……却连摸也摸不到……只能眼睁睁听着声音越飘越远……我还以为,是自己思念灵儿变得魔怔了……”
冷永宁的难过,沐云歌虽然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却也能懂。
“永宁,你先好好睡一觉,我让丫鬟煮好粥,你醒来再吃。”
沐云歌为她注**药剂,让她能好好睡一觉,看她眼敛下方泛青,也不知有多少个深夜是一直熬到天明。
药效很快便上来,冷永宁安静地睡着了,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沐云歌从卧房里出来,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有些喘不上气。
门外,华月中天,天已经黑了。
她陪着冷永宁,不知不觉地过了一日光景。
身后的卧房里,气息安静,只亮了一盏烛光。
但这份安宁,又能维持多久?
历来争权夺利,皇子夺嫡,那都是货真价实的厮杀,尸山血海铺就的道路。后世历史书,哪一页不是累累白骨?
男人有野心抱负,有宏图霸业的决心,也有懂得取舍的果决,在滔天权势以及至尊之位面前,冷永宁的那点儿女情长,又能算得了什么?其实早在程湘水进府做侧妃的那一刻起,很多后来会发生的事情,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征兆了。
冷永宁那么聪明,她不会想不到这些,只可惜她被困在了某人编织的情爱幻境里,一时出不来,连稍微挣扎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就连沐云歌,现在都好像被深切无奈的感觉影响到,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夜里的誉王府,很安静。
虽然亮着不少灯,却没多少人来回走动,即便偶尔遇到一个,也低眉顺眼步伐匆匆。
尤其冷永宁的院子这边,就更加幽静了。
沐云歌先前是从侧门进来的,她离开时也没打算绕远路,直接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誉王府的侧门旁,有棵歪脖子树。
白日里她被丫鬟从这里领进来的时候,守门的小厮就斜靠在树干上吃干果,看着别提有多惬意了。
这会儿的树底下,还是有人。
负手而立站的笔挺,月光透过树叶落下点点光亮,斑驳间也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脸。
沐云歌顿住脚步沉思了片刻,才缓缓扬声:“民女见过誉王殿下。”
她嘴里是这么说,人却一动不动,半点没要行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