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了他了吧?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罢了,可好像一夕之间所有的人都怕了他一般。
避他如瘟疫,逃之不及。
比如刚才那对兄妹,又比如……永宁。
叹出一口不知道是惆怅还是遗憾什么的气来,他仰头望天。
温文儒雅的脸上一片阴霾,就像视线所及的天空,暗得看不见一点儿天光。
这边冷永宁两人可管不了头顶怎么样,几乎是被楚元傲强扯着避进旁边的巷子里,她便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心跳如雷,得用一只手使劲压着,才能缓解挥之不去的后怕感。
一旁的楚元傲则是一脸古怪地望着她笑:“你就——这么怕他?”
好不容易才稳定呼吸,冷永宁无声地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算是怕——谁。
只是数月时光犹如弹指一挥间,却也让她看清了许多事情。
以前种种不过美梦,一朝惊醒,竟是那般的龌龊不忍直视。她眼睁睁看着心中那个人撕碎了伪装,看着他面目逐渐狰狞,看着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枉顾他们第一个孩子的性命。
眼睁睁看着他,变得固执又冷酷。
那份固执,让她情不自禁地生出了惧意。
冷永宁这一生,却是错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弥补,还没找回流落在外多年的弟弟,还没跪在父皇母后跟前忏悔,自己曾经错得有多离谱。
甚至是,还都没为她自己早早夭折的灵儿讨回一个公道,怎么能就这么被抓回去,从此关为笼中鸟呢?
只要一想到灵儿,她的心便很疼,跟刀割一样。
即便是灵儿已经入土为安,也不能缓解半分。这种情感,跟楚元傲讲,他未必能够明白。
再说了,也没那个必要。
除了摇头,也不知道再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好了。
楚元傲也不逼她,唯独视线掠过袖口的白布时,眼底闪现过揶揄的笑。
冷永宁不着痕迹地将手背在了身后:“还有多久?”
“快了。”
楚元傲这个人,做事没什么章法,很多时候极其容易让人看不透。
唯独好的一点是说话算数,说很快,当真就快。
半个时辰后——
冷永宁身处一片民居,周围好些修缮整齐的小院子。
尤其是不远处那一处,不仅眼熟,连院门都还残留着被人踹破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