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举子们高深之辈众矣,每每有深省之言。我治学尚浅,便是有孔山长注解,往往也还需翻阅书籍,方能完全释然其意。”沈骄阳解释道,“已翻阅两遍,还需再读一遭。”
俞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人聪明,又肯下苦功夫。但凡书籍经你手,都会苦读三遍。若是书院中的众人都肯如你一般下苦功夫,何愁读书不成?”
俞先生拿着一本书放在书案上,书本看着很薄,纸张也泛黄,甚至封面也透着斑驳。可俞先生似乎珍而重之,拿手轻抚着封皮。
“子意,庚申之变至今,多少年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子意是俞先生为沈骄阳取得字。前世时,沈骄阳的大名沈珏乃是李大人所取,今世沈骄阳再也没有用过。
“二十一年。”沈骄阳答道。
俞先生轻声笑道,“是了,你生于庚申年,南燕与你同庚。好呀,好呀,生于南燕,便没有思北之苦,未见过繁京之伟业,便不会心痛于当今之偏安。”
“先生!慎言!”沈骄阳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当今圣上自诩保全大燕百年基业,初始还会豪言北伐,夺回国土。可随着时间流逝,圣上北伐之心全无,甚至开始厌恶朝臣们对大燕的怀念之情。
及至沈骄阳入仕之时,主和派早已占据上风。
俞先生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他将手上的书推到沈骄阳面前。“这是山隐先生的手札。”
“可是为大燕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的神算子山隐先生?”沈骄阳带着几分激动,眸子也迸发除了光芒。
“山隐先生可不是神棍,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伟才!若非他的鼎力相助,当年太祖未必能够立下这基业。”俞先生叹道,“这本书我看了无数遍,可惜无缘,未能参透其中奥义。如今我赠于你。”
“先生,这书太过珍贵,学生不敢要。”沈骄阳低头道。
“不,你得收下。”俞先生坚持道,“若你不收,便是不顾我们师徒一场的情分。”
沈骄阳点了点头,双手接过这本手札。
“先生,您与我说这么多,又赠我这般贵重的手札,可是书院要出什么事?”沈骄阳问道。
俞先生望着窗外,叹道,“我卜了一卦,好坏参半。而你恰是其中机缘,子意,我不愿你过早涉足其中,可如今……”
这本手札不过是补偿罢了。
屯卦不好,却暗含生机。逐鹿书院眼下的劫难,无从躲避,却也只能期望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