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
鸟雀从黎山上方划过,穿街入巷,在屋前檐间盘旋,瞅准时机便去鸡舍里偷一嘴米糠。
这一日休沐。
文家大小劳力都没出门。
院里几根晾衣绳上挂满了各样素色衣物,飘荡着一股子干净清新的皂角味。
正屋内打扫的一尘不染,各类器具归置的整整齐齐,张氏时不时向外张望,文德厚皱眉道:“你这像什么样子?好像我们眼巴巴嫁女儿一样。”
张氏没好气地坐下,想了想没忍住白他一眼。
文德厚习以为常,并不理她。
“澜儿不是说今天来吗?这时候也该到了啊。”张氏忍不住念叨。
文德厚闻言,“此事更是荒唐,哪有男方上门提亲,爹娘不知道,女儿先知道的,我平日公务忙,你也不知道管管她!”
“行了,你闭嘴吧。”张氏瞪他,“一会人来了你可别说三道四的。”
文德厚转过脸去。
没一会儿,慕容晏提着一只红布盖住的方形物什跟在一个富态的妇人身后迈进文家大门。
文德厚一眼瞧见,起身,迅速整了整衣冠,将身上常服的褶皱都抻平,迎了上去。
张氏跟在他身后,瞧见慕容晏,脸上全是笑意。
妇人是县里有名儿的媒婆,上来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而后同几人进屋坐下,笑眯眯道:“果然是虞都来的大人,家里安置的这样妥当,叫我这乡野妇人涨不少见识,本来按照礼数,我是应该带着他的长辈过来见二位,只是这孩子也是苦命人,父母兄弟皆不在了,也只能带他过来。”
又拿手晃了一下,“嗐,你们两家原是邻居,想来比我还清楚些。”
张氏笑道:“是啊,我们认识也快有一年了,多少知点根底,说起来去年路上我害病,还多亏他给我医治,才能平安到这。”
媒婆很上道地关切了张氏的身体,又把慕容晏夸了一通。
张氏不肯落后,跟着把文澜夸了一通,文德厚适时应和两声。
几人聊了一个上午,把婚事说的八九不离十。
张氏清楚文澜的心思,也知道慕容晏的为人,对两人的婚事自然是无有不应的,文德厚虽然有所犹豫,最后也露出答应的意思,告诉媒人过些日子来问结果。
只是最后送人走的时候,将慕容晏留了一留。
文澜听说媒婆终于走了,溜达到主院打算见见慕容晏,谁承想刚进来就见她爹给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