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城镇出发,一行人走了整整一日。
入夜,队伍停在了一处荒凉的沙丘。
孙阿应领着唐卒,开始搭建帐篷,龙祁则带着族人,升起了篝火,热起了吃食。
罕古丽开始研磨药材,准备防暑御寒的药贴,以备沙漠中的日夜之用。
周钧坐在火堆旁,静静听着费翁弹着胡琴。
天地苍茫,黄沙万里,星月之下,唯有乐声。..
一曲终了,周钧长长的叹了口气。
费翁:“此曲名为『故知』,相传乃是一位国王,在临终前做了一个梦,醒来后记起了梦中发生的一切,有感而发,便写下了曲谱。”
画月好奇问道:“梦的内容是什么?”
费翁:“那位国王戎马一生,攻城略地,疆域万里。晚年病入膏肓,在床上弥留之际,做了一个梦……梦见数百年后,他一手建立的帝国,犹如海边的沙堡一般,彻底坍塌,城池被焚毁,人民被屠杀,财富被掠劫,甚至历史都被侵入者肆意改写。”
画月闻言,整個人一僵,最后也叹了一声。
周钧看着跳动不停的篝火,对费翁问道:“我听说过,隐门追求的是天神大同,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费翁思考片刻,答道:“所谓天神大同,想要真正解释清楚,并不是一件易事……隐门最初的建立者,是一群来自不同宗教、聚在一起讨论教义的教徒们,他们来自佛教、祆教、萨满教、**等等。”
“这些教徒起初都笃信自己身处的教派,将其他异教徒视为水火。每个人在辩论之中,引经据典,都希望用自己教派中那些教义和哲学,去说服别人改信自己的宗教。”
“但是,随着辩论的一再升级,以及对于彼此教义的更深刻理解。不同宗教的教徒们,逐渐都发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真相。”
“那就是……所谓宗教、所谓教义,还有那些在书本中、他人口中的神灵名称,这些杂杂总总的东西,其实仅仅只是宗教的外在。如果去除文化、语言、民族差异所带来的影响,那么不同宗教的教义和神灵,其实本身并没有什么本质化的不同,它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种沾染了信徒主观色彩的修饰体外壳。”
周钧问道:“外壳?也就是说,隐门将不同宗教的差异,归结为人类主观的影响,而不是神灵的干预?”
费翁:“这么说没错,但仅仅只是说对了一半……隐门将宗教视为一种形式,一种路径。我们相信,借助这些形式,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