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可璟仿佛闻得了天籁之声,激动的看去。
一名络腮胡的瘦削中年人,向着康可璟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身后的墙角。
左闪右避,康可璟在无处下脚的人群中,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到了那中年人的身边。
后者用粟特语朝他问道:“你的姓氏是什么?”
康可璟用粟特语答道:“我的族姓为康,名字是可璟。”ъìQυGΕtV.net
那中年人点点头,又用大唐官话说道:“我是何覃崇。”
康可璟靠着墙壁慢慢坐了下来,身处在房间的最里侧,寒意稍减,总算松了一口气。
手向后伸去,康可璟无意之间触到一人,连忙缩了回来,口中作歉。
躺在墙边的那人,没有回应。
康可璟转过头,仔细看去,又用手再次触碰,这才发现墙边那人,身体僵硬,却是死了许久。
用手强压住口中的惊呼,康可璟想要站起身来,何覃崇见状说道:“大惊小怪什么?”
康可璟指着身边的尸体,牙齿打颤道:“这人已经死了。”
何覃崇:“我知道。”
康可璟:“那为何不把他搬到外面去,安置妥当?”
何覃崇:“挪动起来既费事又麻烦,稍不留神,占好的位置就会被人抢去……再说了,这尸体有它的用处。”
康可璟面露不解。
何覃崇将尸体朝外扒了一些,一股冷风顿时灌了进来。
康可璟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墙角破了一处大洞,屋内的流民找不到东西去堵住破洞,只能用尸体来做填充物,挡住风雪。
目睹这一幕,康可璟心中悲怆,闭上眼睛,口中低声道:“大唐不应是这样,这长安也不应是这样……”
何覃崇惨笑道:“不是这样,那应是怎样?这浮萍舍虽然简陋,但好歹还能遮风避雨。在长安城外的官道上,有大批流民无法进城,只能住在冰天雪地的荒野之中。每过一晚,冻死饿死者不计其数。这么说起来,我们这些能入城的人,反而是幸运的了。”
康可璟双臂抱住膝盖,强忍住身体上的疼痛和内心的凄苦,轻轻说道:“许多年前,我的阿娘曾经来过长安,她说这里到处都是鲜花和乐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和喜悦。这座城市不仅仅是大唐的中心,更是大地的中心,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能在这里找到影子。”
何覃崇一边听,一边叹气:“就在八年前,我在蒲州经营一家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