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哥舒翰独自回到帅帐中,盯着舆图正在发愣,耳边突然传来告声。“报,李副将求见!”
哥舒翰一愣,随即说道:“请他进来。”
少顷,李光弼走到帐内,又来到哥舒翰的身前,偷偷摸摸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壶,展现给后者看了一眼。
哥舒翰脸上一惊:“军中禁酒!你好大的胆子!”
李光弼无奈,只得掀开小壶的盖子。
哥舒翰探头一看,见壶里装的是青绿色的炒茶,不由松了口气,面色转喜:“正月里就没的喝了,你这些又是从哪里寻来的?”ъìQυGΕtV.net
李光弼:“凉州捎来的,今早刚到。”
说完,他又朝哥舒翰丢了个眼色。
后者恍然,连忙对亲兵下令,说是要研讨军务,暂停会客。
等待帐门严合,烧了水,又滚了茶,李光弼和哥舒翰二人,这才慢慢品起茗来。
哥舒翰轻轻抿了一口碧绿色的茶汤,惬意的说道:“长安的茶坊,自从搬到了凉州,这原料和工艺似乎也有了变化。从前清雅中带着微焦,如今却是醇香中存着悠长。”
李光弼:“以前的茶只能泡过两滚,就没味了,如今换了三滚,还能有个茶香。”
哥舒翰咽下口中的茶汤,看向李光弼,突然说道:“你本可以不用趟这摊浑水。”
李光弼笑了笑,没有作答。哥舒翰:“朔方节度使安思顺向朝中上奏,希望你留下任朔方副使,甚至传出口风,有意嫁女于你……你不仅拒绝了,甚至还主动请调,来了这大军之中。”
李光弼瞧向哥舒翰:“我一直以为你厌恶安思顺。”
哥舒翰:“没错,我的确厌恶他。事实上,不仅是他,所有昭武九姓之人,在某眼中,皆是蛇鼠两端之辈……”
李光弼摇头笑了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与哥舒翰多做争辩,只是说道:“我想起了周二郎的一句话。”
哥舒翰:“什么话?”
李光弼:“人生泛舟,随波逐流,有朝一日,总要靠岸歇息。与其贪图多漂泊些日子,迟迟不肯上岸,最终落得船破不堪,溺水而亡,不如寻一处山清水秀的福地,早些停舟。”
哥舒翰的手停在空中,整个人顿在了那里,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二人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杯杯的喝着茶,直到炉灭茶冷。
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李光弼放下杯子,站起身拿起舆图,放在哥舒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