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子泱抬手,猛烈的掌风将房门都震动作响。
“公子!”门外传来慕安担忧的喊叫。
长孙景策脚步未停,步伐甚至大了些,每一步都像是带着尖刺,戳在褚子泱早已鲜血淋漓的心上。
“长孙景策!”褚子泱怒吼。“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她敢,杀了他之后她甚至还能全身而退也并非没有可能,长孙景策很清楚这一点,就似她在王府时,不出那院子也可轻易知天下事,没有亲信在侧却仍可品饮千金一两的新茶。ъΙQǐkU.йEτ
她未曾隐瞒这些,或许一开始是不屑,而后是不想。
长孙景策在距离她一臂之长时停下,月白色锦袍将他脸色衬得更为白皙,病态白。
“褚子泱,对不起。”为他隐瞒身份,为他不够坦诚。
褚子泱怔住。
从她回来到现在,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歉意。
所有人都在劝她大度,劝她识趣,可唯独这个男人,天下人推崇备至的景策世子,向她道歉了。
褚子泱只觉得眼睛像轰然崩塌的河堤,再深的眼泪都藏不住了。
将掌风收回,转过身去,香肩颤动着,低声哀求,“长孙景策,你能不能放过我?”
话音很低,仿佛花光了她所有力气。
本就饮了不少酒,手臂还受了伤,褚子泱身子轻晃,往后跌去。
长孙景策上前将人接住,两人失重跌在地上。
跌倒这一刻,褚子泱身子靠在长孙景策怀里,一双素手隔着锦袍紧攀着他的双臂,哽着喉咙痛哭。
长孙景策没说话只是将她揽紧了些,下颚抵在她发顶上,“想哭就哭吧,哭出声来。”
守在门外的慕安忽然听见屋内传来哭声,紧接着便是悲戚的恸哭声,让人听得心一下一下地揪着。m.bīQikμ.ИěΤ
慕安走远了些,到院子门口,却仍能清晰听见。
他仰头,黑夜笼罩着,月光不大明亮,便是连旁边的星星都有些模糊不清。
这是除长孙景策外,他头一回因别人而觉得世道不公,如今的褚子泱,也不过十五,离她及笄尚且还有几日,她却提前见识了人性的丑恶。
慕安喟叹,他认识最惨的两人,如今都在那屋子里头了。
长孙景策出来时,已是一个多时辰后了,走到院子门口,慕安上前,“公子,褚小姐……”
“睡下了,让人盯着些,让她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