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说完这句话后,屋内安静了很久。
之后两人谁都没再提今晚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春来,而是开始讨论基地的日常管理,从来年的粮食储备,一直聊到基地附近多了不少雪地鸽。
他们聊的内容沈骁大多听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这对夫妻间微妙的气氛——明明两人都在窗边,却离得很远,仿佛在刻意保持距离一样,一点都没有夫妻间应有的样子。x33
没过多久,沈骁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他整晚都在做梦,身上一阵热一阵冷,梦里有人给他换药,还有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醒来的时候,沈骁看到春来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小女孩半张脸埋在胳膊里,眉头皱的很紧,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散下来,垂在她脸上。
感觉到沈骁醒了,春来的眼皮动了动,然后像惊醒一般坐直身体,瞪大眼睛望着沈骁,半天没说话。
沈骁身上火辣辣的疼,关节都像散架了一样,他不敢乱动,咧嘴笑了笑。
这一笑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春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抹着眼睛一边抽抽搭搭的说:“十一哥哥,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哪儿那么容易死,”沈骁嗓子哑着,脖子也动不了,只能转着眼珠子看向春来,“你怎么没去上课?”
“许老师说他最近会很忙,课程暂停半个月,”春来冒着鼻涕泡,“哥哥你昨晚真吓死我了,一直在发烧,叫都叫不醒!”
“…昨晚?”沈骁脑子晕乎乎的,“我睡了很久?”
“整整三天!”春来伸出三个手指头,“对了,我爸说你醒了让我告诉他,”她边说边从椅子上往下跳,结果一个踉跄,差点坐了个**墩,她扶着床边,龇牙咧嘴的抖着腿,“哎呀呀腿麻了…麻了…呼好多了,哥哥你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回来!”
三天?
沈骁上一次的记忆还停留在偷听春原夫妇的谈话,当时虽说伤口也很疼,但只是单纯的皮肉伤,没有其他症状。
按理说有春原先生在,他应该很快就恢复了才对,可他这会儿躺在床上,不仅没觉得有好转,反而哪儿哪儿都更难受了,胸腔里蹿了一团火,灼的他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肠胃阵阵痉挛,让他总是想吐,全身的骨头也像是拆散的零件,松垮垮的组合在一起,仿佛稍微一动就要坍塌。
春来这时重新回到房间,手里拿着两个小药瓶和一卷纱布,她坐到沈骁床旁边,“我爸这会儿有点忙,一会儿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