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暮泽后来的性子本来就不讨喜,苏碎月又时常拿东宫旧事挑拨离间,平白让苏忆桃对他生了几分厌恶。
有几回,苏忆桃在外面吃醉了酒,回来对着祝暮泽发了一通脾气,又是打又是罚,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少年死撑着一股傲气,就算被打得遍体鳞伤,也不肯开口求饶。
次年三月十五,池暝皇女开府立家,祝暮泽跟着她逃离了令人窒息的皇宫。
苏忆桃忙于政务,不会打理后院。臣不焕身为东楼侧君,理所应当地执掌内宅,皇府上上下下几乎都由他管束。
在祝暮泽计划逃跑的第三天,臣不焕突然造访,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窄小的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两张凳子,再无其他。
即使没有下人伺候,祝暮泽也将屋子收拾的整整齐齐,纤尘不染,可见他终究是不甘心埋没在深宅里。
床头摆着一本破旧的书卷,半开的轩窗前插着几朵不起眼的野花。
臣不焕性情温和,又老谋深算,就算祝暮泽在府上不受待见,也不会仗着手里的权力苛待于他。
多一分善,多一条退路。
虽然在池暝皇府里没有锦衣玉食,但也能吃饱穿暖,至少不用担心生存问题。
“见过侧君。”
祝暮泽起身行礼,虽然这些时日臣不焕的照拂让他十分感激,但他的突然到来着实可疑,更何况他现在正在谋划该如何逃出生天。
“无需多礼。”
臣不焕温润一笑,示意侍从将门关上。
“坐吧。”
“多谢侧君。”
两人互相打量许久,却不主动开口说话,最后还是臣不焕率先打破了宁静。
“想必哲公子从前,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侧君抬举,我不过是在青楼里学了些身段。”
祝暮泽的话,臣不焕这只老狐狸半个字儿都不相信。
“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青楼怕是养不出公子这样的妙人。”
“阿哲公子~”
短短几句话便把祝暮泽惊出一身冷汗。
长眉若柳,斜入云鬓,一双淡淡的琥珀色的眼眸,远看温柔似水,近看凌厉如锋。只需瞧上一眼,便让人挪不开视线,就此沉沦其中。
这张温润儒雅的相貌,恰好是臣不焕最好的伪装。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语成器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