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别,如今一看,比寻常人家高不出些许的狱卒小吏,对人命更亦是不以为意。
“僵血当除此一众,偏此一众无钱买和琢香。”颜娘自嘲般以手指磋磨土墙,直至灰土滑落,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非眼不见尘土之人,才不知尘土之事,眼见尘土之人,反而脚踩尘土,不以为意。
此项,便是白三子参悟之蚍蜉蝼蚁之言,世间太平如草场水面之时,蚍蜉蝼蚁各自安好,自不会试图以微力撼大树,掀风浪。
然世间不太平之时,上不得安宁,下亦不得安生——只蚍蜉蝼蚁便会相互踩踏,直至以他人尸首将自己之位垫高,从而获取片刻安稳。
颜娘思之过甚,忽而脑中闪过一丝轻生的念头,以为人生在世,不过尔尔,多一日少一日,多一年少一年,又有何分别,早去早了,也不再为世间繁杂事忧心、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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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嘴角上翘,为暴死的白三子感到庆幸。
这时她想起那名梁姓的狱卒,似不在将白三子搬移离开之人中,不知以他与白三子的交情,是否会多些不一样的心绪于其中。
自囚室之中仅有的一扇窗透进的光线,逐渐变凉,县狱中的死寂中,逐渐有一些哀叹与呻吟声出现。
还未及由颜娘发觉,一个人影快速从囚室前闪过,锁链声过后,便是拳脚声,之后才听得人言语的声音——是那名梁姓狱卒,正在殴打与白三子同于一处的两人。
“缘何、缘何、缘何才过去一夜,他死于非命,你二人此刻不说出其中所以来,这县狱之中时常有人横尸暴死,又何尝不是你二人?”
梁姓狱卒言语之中凶狠而悲愤,另两人本就哭嚎,听得威胁之后,更是直言不愿活着,欲随白三子而去。
狱卒被缠得无法,甩开手愤然而去,途经颜娘室前停住脚步,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颜娘子所在,离得近,昨夜可听闻得何异样否?”
颜娘这时心绪正落于低点,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转而又移开视线,将头低下。
狱卒长叹一口气,在离开县狱前,停于一处囚室前,之中一人将他叫住,对他耳语了几句。
在一脸惊讶缓缓收回后,狱卒回头望了颜娘所在的方向一眼,满脸困惑地缓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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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至县狱之中用于停尸之处,两名仵作直面相迎,与他热情地招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