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要回信?”宣王问。
薛清茵点点头。
等方成冢帮忙把笔墨纸砚送上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便抓起了笔。
宣王眯起眼:“不必我代笔?”
薛清茵连连摇头:“不必不必。”
宣王抿了下唇,语气不轻不重地道:“我还记得先前茵茵给我的家书……”
那愣是一个字都没写啊。
薛清茵的记忆短暂回笼,但她又岂会心虚?
她满面无辜,反问他道:“怎么?殿下不喜欢吗?”
宣王:“……”
“不喜欢那我下回不弄就是了。”薛清茵瘪嘴。
宣王无奈:“……喜欢。”
方成冢不由在旁边轻咳一声:“墨磨好了。”
薛清茵应着声:“来了来了。”然后径直走到了宣王的主座旁。
那里摆着一张大案,平日里宣王便是在此翻看舆图,再定下军策。案后的座椅宽大,上头飞龙走凤地雕刻着花纹,足以同时塞下三人。
而今日薛清茵大摇大摆地霸占了宣王的座位,往桌案一趴。
嗯……
薛清茵不高兴地皱起鼻子:“是我手短了吗?”
怎的要够着桌面这样费力?
方成冢在后头闷声笑了两下,也不敢笑太大声。
他轻咳一声,连忙同旁边的士兵抬起桌案,往她的跟前送近了些。
薛清茵这才舒坦了。
虽然吧……
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足尖。
嗯……脚也有些挨不上地。
“取个脚踏来。”宣王道。
那送信人见了这般阵仗,都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下。
这厢薛清茵提笔先告状——
侯启云老东西,有事就知道找我老公,无事就横挑鼻子竖挑眼。
还有魏王大军借用了我们不知道多少石粮草,我不会数,但得赔。
京城里没有人说我的闲话吧?我在益州这样苦,谁说我坏话,请父皇砍了他……
如此一气呵成地写完。
薛清茵直接交给了送信人:“你回去吧。”
送信人窥了窥一旁宣王的脸色,见他没有要拦着的意思,这才深深一弯腰,行了个大礼,而后赶紧扭身回去,上马便走。
等人走远了,宣王方才缓缓走回到薛清茵的身边,道:“下回茵茵也该亲笔给我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