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话掷地有声,说完所有在此的人都羞愧难忍地低下了头。
围聚了数百人的打谷场,此时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落针可闻。
桑枝夏知道村长打断了吴长贵的求情,先一步把话堵死了的用意。
老村长怕自己为难,怕自己因为村里人的求情心软。
可饥荒刚露出可怕的端倪,数不清的人都会因此挣扎在生死一线上,今日心软了,那来日呢?
徐家的粮仓已经被山匪盯上了,今日逃出去的那些人迟早会酿出祸端。
倘若再在这个节骨眼上露出半点痕迹,那最危险的就是徐家的满门上下。
这样的罪责,洛北村的人担不起的……
村长说完老泪无声落下,艰难地咬着牙说:“丫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村里这么多户人家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绝对不含糊!”
桑枝夏感念老村长的心意,顿了下说:“既是来了,便都是客。”
“莫安。”
“哎。”
“东山那边的茅屋还有空着的,把他们都领过去,开灶煮够吃的粥,先吃了缓过来再说。”
虽说这些客人来的方式很不讨喜,甚至还让人很是厌恶。
但是桑枝夏也的确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
莫安不假思索地应了。
村长满脸意外:“丫头,这……”
“不碍事儿。”
桑枝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不过就是活不下去想喝一碗稀粥罢了,这点东西还吃得起。”
“不过……”
桑枝夏话声微顿,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字一顿地说:“今日的确是你们做错了,错了就是错了,这点在我这儿抹不过去。”
“今日情况特殊,夜也深了,暂时不追究可以,但做过的错事总要在来日付出代价。”
桑枝夏说完特意停了一下,被洛北村的人围着的饿民赤红着眼看桑枝夏,有个胆儿大的鼓起勇气说:“什么代价?”
“对,你只管说!能有口吃的活下去,什么代价都可以!”
“只要你能施舍些吃的让我的孩子活下去,我现在把这条命给你也是成的……我什么都能做!只要……”
“我要你们的命做什么?”
桑枝夏缓缓呼出一口掺了无数寒意的气,轻轻地说:“今日吃了我的米,开春了就必须不要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