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全不在意虎威山乱七八糟的山匪恩怨,也无所谓那些胆儿肥到掳走桑枝夏的人有多少被炸成了烤肉。
蜀地这么大地方,多一个虎威山少一座山头都是小事儿,为此丧命的也都是死有余辜。
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赵忠全飞快回头看了一眼沈安竹和孟培在的二楼方向,用手挡住嘴说:“蛇鼠窝不破,硕鼠永难除。”
“要想解决蜀地百姓吃不饱饭吃不上饭的这个痼疾,就必须提刀砍七寸,祸从根上免!”
“咱们现在已经拿到了该有的证据,最首要的事儿是抓紧时间赶回京都,把全部罪证呈堂于圣上。”
“有了这些大白于天下,我们也好为受苦难压迫的百姓谋福祉求生路!这才是吾辈官员吃俸粮领俸银当为之事,否则……”
“那是你的事儿。”
徐璈不紧不慢地打断赵忠全的话,似笑非笑地说:“除你外,这里可寻不出第二个吃俸粮的了。”
赵忠全猝然语塞。
徐璈眼泄嘲讽:“一年俸粮几何,得银几两?”
“那点玩意儿吃得饱么?我为何着急?”
“你……”
赵忠全气得直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你怎么能满眼只剩下黄白俗物呢?”
“想你当年那也是……”
面对徐璈好整以暇的目光,赵忠全再一次哑口无言。
诡异的沉默持续半晌,赵忠全一脸麻木:“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在俗物窝里长大的。”
“朝廷发的三瓜两枣对你来说,可能是不够吃。”
徐璈不恼反笑。
赵忠全气得磨牙:“再说你也不曾做过什么好事儿,从前如此,现在亦然!”
有钱有权的时候当纨绔做混账。
没权有钱的时候,依旧是个混账。
赵忠全脑中欻欻闪过徐璈的不堪过往,眼瞅着眉毛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桑枝夏赶紧出声打住:“他性子惯来如此,再加上此时伤痛不适,说话难免不周到些,您揪着他不放做什么?”
赵忠全深深吸气,挑剔的目光自桑枝夏脸上滑过,字字含愤:“这小子最大的福气,也就是侥幸娶了你了。”
“不然街边要饭都得被人把碗踹了!”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摁住了想开嘲讽的徐璈,耐心地听赵忠全叭叭了一阵儿回京的计划,顿了顿说:“沈安竹既已同意与您同行,即刻出发倒也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