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贵山放下酒葫芦，一言不发地看着路仙草。

“村长，你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

路仙草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学着房贵山平素训人的样子，指着他道：“那我可真要批评你了。”

“太幼稚！太不成熟了！”路仙草摇头晃脑。

房贵山被她的怪样子逗笑了。

他指了指路仙草，没有说话。

路仙草继续道：“真的，做什么不得多试几回啊？人家那些烧窑的老师傅，就没失败过？”

她看向一脸灰败的涂十三。

“十三叔，你以前是烧瓷器的，我听人说，有时候窑火控制不好，或者老天爷成心和人较劲……”

“有可能烧了几天的窑，最后都白烧了，出来的是一窑废品。”

路仙草眨了眨眼睛，“不是这样的吗？”

涂十三慢慢醒过神来。

路仙草指着周围的村民，笑道：“十三叔，你仔细看看，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种地的村民！”

“我们不是专业的烧窑大师！专家都还会失败，更不要说我们一帮门外汉了。”

“你不会真的希望咱们一次就烧出成品吧，那你对咱们房山村的村民可太有信心了。”

路仙草比了个大拇指，“十三叔，你可真敢想！”

路仙草一通话说完，涂十三终于稳下了心绪。

他叹了口气，“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一个小丫头通透……”

涂十三苦笑道：“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

“说什么呢，咱们是一时没想明白，着相了。”

房贵山指着路仙草，笑骂道：“哪像这个小丫头，机灵得跟猴似的，西山上的猴子要还在，都得拜她当大王！”

路仙草嘻嘻一笑。

见到涂十三恢复了正常，她松了口气。

士气绝不能倒。

涂十三呼出一口浊气，又重燃了斗志，他握了握拳，“我再调整一下，晚点儿咱们再烧一炉。”

忽地，他像是反应过来，对路仙草道：“你当初宁愿多给工钱多花时间，也非要在大窑旁边建个小窑……”

“是不是早就想到这一天了？”

房山村的砖窑厂虽然不能像那些古窑一次烧出五六千块砖，但目前的规模，烧两千块也是可以的。

路仙草坚持建小窑就是为了做实验。

小窑只能烧一两百块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