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本来不是个矛盾的人。
但现实是,他以一个非常态的身份,来到了一个常态的时空之中。
经过长时间的磨合之后,面对对外的攻伐,竟然潜移默化地习惯了冷兵器时代的惯用军事策略。
明明是他把火器的应用向前推动了几百年。
可关键时刻,他自己却忘记了。
而且针对西辽的这一仗,本就是岳飞先提出来的。
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岳飞既然敢在御前提议,一定是在心中先有了完备的作战计划。
是自己对赵谢母子“爱之深,关之切”,本末倒置,把维稳放在了第一位。
显然,这是有悖于岳飞的初衷的。
好在,现在悔悟也不算太晚。
“闵真,你来执笔,告诉岳鹏举,朕授予他前线决断权,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先斩后奏!”
“哦,对了,补充一句,别忘了他的初衷!”
“另外……”
赵楷迟疑了一下,“如果需要支援,首先从陇右调兵,绝不可以抽掉叶密立的人马。”
王洵和韩世忠同时一怔。
按说,这次大宋发动西征,对西辽而言,是一次彻底的洗牌。
可是官家为何如此在意西辽皇城的安危?
那新帝姓的是耶律,既然是耶律家的人,赵官家没必要这么维护吧?
转而,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那失踪的皇贵妃恰好也是契丹人,看来,赵官家这是爱屋及乌啊!
闵真略一思量,提笔落墨,走笔龙蛇。
把密信写好之后,拿起来吹了吹,递到了赵楷手中。
“官家,请过目!”
赵楷大手一挥,“不用了,尽快发出去吧!”
闵真折好放在怀中,退了出去。
王洵留下来也无事可做,也告退离开了。
韩世忠见门被带上,小心地摸了摸袖管。
尴尬的开了口,“官家……”
赵楷正要坐下来,瞧这么五大三粗的一个老爷们,跟着小媳妇似的扭捏作态,扑哧笑了出来。
“良臣,不是朕不想让你去征西,实在是幽州的安危同等重要。”
“朕把西北门户交到你手里,才更放心。”
“别再提支援西征的话了,种冽为了跟岳飞作战,给朕连上了十二封折子请旨……”
韩世忠扯了一把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