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漾熬了个大夜把科学馆的设计图纸给赶了出来。
倒不是刻意去熬夜,也不是刻意去赶,只是拿起画笔会让她空白的大脑变得充实。
设计之于她就像吃饭一般,拿起画笔就像拿起了筷子,大脑会很自然地浮现不同的建筑模型,她的手也像是有自我意识般,会依着大脑的想象把模型付诸纸上。
这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
大脑有它自己的肌肉记忆。
时漾也感谢这种肌肉记忆,只要拿起画笔,她便能很快沉浸在自己设计的乌托邦世界中,忘记时间,忘记周遭,一沉进去就是几个小时,这让她空茫的人生不至于过于空洞。
这也几乎成了她避世的最佳方式。
这次的科学馆设计也是一样的。
她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纯粹是静下来以后,她需要做点事来让自己从这个陌生的世界逃离。
科学馆的要求也详细而具体,这对于在病床上躺了许久只能自娱自乐的她而言,也是一种激起血脉兴奋的挑战。
双重诱引下,时漾很轻易就沉浸了进去。
西城附中明明于她也是陌生的,但记忆中又似乎有很强烈的熟悉感和怀念感,她甚至不用去看学校历史和校内具体的建筑格局和风格,一个与学校建筑风格和校史相契合的科学馆建筑模型便已经在大脑成型。
时漾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这份设计图稿。
她很喜欢,也很满意,她按照公告上留下的邮箱把这份设计图发了过去,倒没有期待能得到什么反馈,纯粹是创作的过程能让她心绪平和,而且有种久违的充实感和快乐,好像这才是她的人生。
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从第一次清醒到能彻底下床走动,她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到能下床走动到现在的和正常人一样行走自如,又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重伤和虚弱让她这两个多月沉睡的时间远大于清醒时,体力和精神不济也让她没办法去想些有的没的。
病房里狭小的世界也让她不用去在意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
今天算是她清醒以来第一次清醒地走下船,真实地开始接触这个世界。
说实话,这种不知来处也不知该往何处而去的现实她有点茫然,也有点惶恐。
但拿起画笔的那一瞬,她的心智是坚定的。
作品成型的那一瞬,那种隐约间“这才是她的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