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垂下了眼,盯着锦被发呆。
正好,袭人进来了,一把拉起他来,“哎呀,一大早的,脸也不洗,就往这边来了,赶紧的,快回去洗脸,这像个什么样子?”
她扯起了宝玉就过去了。
紫鹃端了药来,让黛玉喝了,又拈了一枚蜜饯要给黛玉去去口里的苦味儿,黛玉摆摆手,“把那首词,拿过来我瞧瞧!”
紫鹃忙将那首词拿了过来,是那首《临江仙》,原本一张雪白的宣纸,被看的人摩挲多了,边角上都起了毛边。
黛玉细细地看着,品着,只觉得满腔的苦闷,也渐渐地消了一些。
也不知三哥哥这一趟去了南边,会做些什么?会遇到些什么人?
两府之间,以后只有仇对的时候,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亲热走动,从此往后,也不知道三哥哥还会不会记得她?
他当日给她写这首《临江仙》的时候,又是怎样一副心境?
想着,黛玉落下泪来,帕子捂着脸哭。
外头,袭人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也是两眼含泪,“姑娘,你才和我们宝玉说了什么?你瞧他去,伱回老太太去,我也不管了!”
黛玉抬起头来看袭人,见她满脸急怒,又有泪痕,举止大变,也不免慌了,忙问怎么回事?
袭人哭道,“不知姑娘们这边跟那呆子说了什么话,这会子,他眼也直了,手脚也冷了,话也不说了,李妈妈掐着也不疼了,已经死了大半个了。”
袭人哭道,“连李妈妈都说不中用了,在那里放声大哭呢,只怕这会子都死了!”
黛玉一听这话,哇地一声,将才吃下的药一概呛出,抖肠搜肺,炽胃扇肝的痛声大嗽了几阵,一时面红发乱,目肿筋浮,喘的抬不起头来。
这边,紫鹃也慌了,忙上前捶背,对袭人道,“我家姑娘并没有说什么,只说,如今家里这样,姑娘留在这里,可不是给家里添乱吗?正寻思着要不要回南边去。”
袭人道,“我的姑奶奶,二爷是什么性儿,姑娘与他相处这都多久了,还不知道吗?平日里二爷待姑娘哪点子不好?姊妹一处这么长久,这会子姑娘何苦又说要去了的话,便是要去,也不必巴巴地跟他这样实心的人说。”
黛玉推着紫鹃,“你去瞧瞧,看看他如何了,他若有個不好,我也是活不得了!”
紫鹃忙不迭地去了宝玉那边,袭人站了一会儿,醒过神来,也忙跟了过去。
连贾母都起来了,与王夫人等人都在那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