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头低到胸口。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
“是啊,早先时候,她非要我拿生产队的钱,说能推脱给你,不会有事的。那时候你大伯娘还在世,两个人都这么说,我就拿了,嫁祸你。谁知道,老天还是记着账的,一场大雨后塌方,就把你大伯娘砸死了,我也没有了会计的工。
说到来,人还是不能贪心,我贪心了那一次,如今家破人亡,没落下啥好,儿子在拘留所呆,女儿在精神病院住,整个大队,我这样的家庭再丢人也是没有了。还有你小堂弟,跟着那个师傅学手艺,学了三年多了,看着也是学不出头。
我本来想着要是我有钱能给他买个缝纫机,也能把他弄回来,但我现在因为上次余秋弄丢的钱,欠了生产队一**债,这辈子说不定都还不清,我哪里敢再去作孽?再说了,即便你真的出事了,我又有啥好处?唉,余穗啊,终究,咱们是一家人,可现在我家却落到这种地步,余穗,谢谢你能帮我去看你余科大哥,你的情分我记下了,我一定好好记着。”
余大潮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余穗便也走了。
安慰的话,欠奉。
确实都是自己作下的孽,只能自己受着。
说什么“两个人都那么说,我就拿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主意都没有的话,怪得了谁呢?x33
当然,余穗也没那么好心,还帮他去看余科,无非是先从余大潮这里打听好余科在哪个拘留所,然后再从余科那里打听余秋的消息罢了。
余秋这种人不彻底解决,让人怎么安心呢?
余穗走在山村的小巷子里,轻手轻脚地回去自己的房里睡下了。
回到了娘家,睡觉就是香。
第二天余穗起来得挺迟,就听见张彩凤的说话声。
余穗走到灶间,果然是张彩凤帮余禾苗抱着余果儿在喂饭。
余穗打招呼:“呀,六婶来了。”
余禾苗:“六婶来好久了,我本来要去叫你,但六婶说你都怀孩子了,还是让你多睡一会儿好了。”
厚脸皮如余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嗐!这怎么都知道了。”
张彩凤:“哈哈哈,确实都知道了,你男人打电话到大队一说,现在谁不知道啊!几时生啊?”
张彩凤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看余穗的肚子。
奇怪,可看不出来呢。
余穗不自在地摸摸肚子:“哎,啥嘛,现在才一两个月,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