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体面的老老少少,那些人虽然是站在后面,我却能闻着他们身上的药味儿。
这回上门找事儿的,是兴古城里开医馆的同行啊!
这同行出手往往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我还没开口,那个汉子就扯着嗓子嚷嚷道:“小子,你家大人在了吗?让他出来,给我儿子看看病。”
“阿巴阿巴……”那孩子一开口,我心里就是往下一沉。
带着哑巴上门求医,是闹医馆最恨的几种手段之一。兴古城的大夫,这不是要让我们没法在城里立足吗?
这下,他们真就把我给惹毛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左手一握拳,右手搭着左手腕挡在了身前:“朋友怎么称呼?”
江湖上抱拳,左手抱右手才“吉礼”,反过来就是“凶礼”。
我这个手势,就是在告诉对方:“你退回去,我们可以以礼相见,不退,就别怨我动手杀人了。”
我看向那汉子的时候,眼中确实带起了杀机。
那个时候,我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开始悄悄发生了转变。
人在没有底气和能力的时候,自然会谨小慎微,一旦能力和底气足够支撑他的个性时,他就会渐渐露出锋芒。
我在伙子里的时候,没人教过我杀人技。但是,空门儿秘籍里的神仙手,却记载了无数杀人技巧。
那汉子再往前一步,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躺在地上。
那汉子看见我的动作之后,先是一愣,马上又嘿嘿笑道:“呦呵,跟我玩江湖?你家开的是医馆,还是堂口?”
“你要是说一句:我家这是堂口,我立马转身走人。”
“你家要是开的医馆,你就得给我孩子治病。”
那汉子的话问得刁钻,我要是说错了话,不用他动手,叶三奇的医馆就开不下去了。
江湖路数是我摆出来的,这话我又不能不答。
我刚要开口的时候,就听见叶三奇说道:“来者是客,开门做买卖哪有往外推人的道理?”
我转身的时候,叶三奇已经从医馆里走出来了:“要治病,用不着进屋,在这儿我就能治。”
“不过,我这是医馆,不是善堂。诊金,你带了没有?”
那汉子把歪着脖子,瘦得跟小鸡崽子似的孩子给推到了叶三奇面前。自己从身后抽出刀来,在手里掂了两下,嘿嘿笑道:“爷们儿今天求叶郎中赏个人情,钱,我没带;但是我带彩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