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赵家一个清白,又何尝不是为楚王殿下自己一个能昭昭日下直接唤一声“母妃”的机会。什么皇后娘**嫡子,他杨宸并不贪恋。
这天下,有东宫这一位嫡子便够了,十几年前如此,四年前如此,今日也还是如此。
“儿臣已经娶了王妃,是镇国公府的女儿,母妃不必忧心儿臣境遇,如今的镇国公府与十八年前已并不能一概而论,她和儿臣一道,未受过多少父母之亲,父皇也很好”
东一句西一句说到这里的杨宸,戛然而止,毕竟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母妃对望着她被白绫赐死,然后将她弃在赵家岗上十八载寒来暑往的父皇到底有恨与否。
“母妃,儿臣今日糊涂,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罢了”
杨宸缓缓起身,心里一阵唐突过后是无尽的难以自洽,跪在此处,他着实很难想到十八年前自己降生的那个日子,到底是怎样的一番场面。
王妃被废,赵家满门斩尽,陈桥平国公自戕谢罪,大雪纷飞的那个冬日里,刚刚降世的杨宸应该是见过自己的母妃,见过那位当今天子的青梅竹马,绝世良配。
可降世之日,便是赵家的祭日,很难不然人想到那位开国之君的手腕,对于这全无察觉却已经背负了十八载的血债,杨宸已经有些喘不过气。
再点燃香,奉到平国公牌位之上,杨宸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天不绝赵家,有子婴用亲子将表兄换出,如今名为赵祁,已登天子之堂,赵家满门,也可有所慰藉”
按纳兰瑜所言,自己的外祖父在陈桥毫无争辩的自裁而非伏诛是有向先帝示意,留自己母妃一命的意思,也有可能是想为在长安城的全族留一条活路。wwω.ЪiqíΚù.ИěT
可杨宸能想到,在自己皇祖父麾下十几载的平国公,不可能不清楚先帝的手腕,斩草除根,崇明帝献出长安都未能给司马氏皇族留下一个活口,仅凭着过往功业和自裁伏诛想为赵家留下血脉的可能不大。
那兜兜转转,又得回到自己这个身负了两家血脉的人。
待在此处久了,杨宸倒也想说些心里话,可是怕这些人不愿听,只能又回到自己母妃牌位之前,望着“大宁故齐王妃赵氏之灵位”几字,驻足良久。
“儿臣想过一心一意地守在定南,为父皇和皇兄,为我大宁的百姓守住南疆,荡平三夷。可他们不让,他们千里迢迢的要让儿臣难堪,他们在朝堂上想看儿臣的笑话,他们在长乐宫里的角角落落指着儿臣的错处,四年前的兵乱,儿臣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