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也将心思转回来。
兰衡那老匹夫退了,此次恩科之事的主官,便是他和文掌院,二人各有分工,职责不同但互相监督。
“回陛下,一百位士子皆已进京,身份也都核对完毕,贫穷的住不起酒楼的学子,朝廷也发放了慰问的银钱,供他们在京中生活一月有余。”
“很好。”
萧长卿郑重道:“恩科是国之大事,选举国之重器,万万不可出任何差错,你二人无论私底下如何吵闹,但在恩科一事上,需摒弃前嫌,相互提点,以保恩科顺利举行。
“若因你二人之故,影响到此次恩科……别怪朕不留情面,拿你们是问!”
韦安悬和文掌院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同时拱手,应道。
“臣定不负陛下重望!”
……
早朝结束后,百官纷纷退场。
韦安悬却在宫人的引领下,来了乾清宫。
御书房内,萧长卿已脱去皇袍,换回常服,但素色的白衣,并不影响他周身矜贵冷傲的气场。
韦安悬一进去,便遣退了周围的宫人,哀叹连连。
“陛下你糊涂啊!”
“兰氏犯了如此大的差错,你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他们呢?您在宫中您是知道的,老臣绝对没有污蔑昭容太后!您到底在犹豫什么?”
萧长卿将手中的扳指取下,盯着御桌上的香炉,看着那袅袅如莲的烟雾,忽然问道。
“你以为,朕为何不降罪太后?”
韦安悬愣了愣,想了一会,试探道:“您觉得时机不合适?”
“陛下您糊涂啊!”
韦安悬自以为了解萧长卿,认真解释道。
“千里之堤终究要溃于蚁穴的呀!任她兰氏再是庞然大物,只要咱们一寸寸的磨它,总有将它击溃的那一天!”
“此次事件,虽然不能动摇兰氏的根基,但是却可以动摇兰氏在民间的声誉,让岭南的百姓对其厌恶之至。”
“而那兰氏太后,在百姓的谴责声中,如果真去泰山避难,那咱们的机会可就来了!”
“陛下您千万别犯糊涂啊。”
韦安悬语重心长。
萧长卿却垂眸,盯着那扳指上的竹子刻纹,轻声问道。
“外祖父,您还记得,小时候在太学中,您曾教朕读过的书吗?”
“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腹饱而身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