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就是那第一万零一个!”
“牛杯牛杯牛杯牛杯牛杯牛杯!”
然后,老铁匠就一边唱歌一边锻造橘子碎片。
铁锤与铁砧,炉火与寒水。
丁丁当当,咚咚咚咚,嘎巴嘎巴,刺啦刺啦,咔咔咔咔,滴答滴答,咕噜咕噜,咯咯咯咯……
上万道工序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碰撞而出的火星子如暴雨一般一阵又一阵地浇在整个村子上。
村外的林子都被燎着了,村民们热烈地载歌载舞,开启盛大的篝火晚会。
阿缤几人叹为观止,想来古代的那些铸剑大师们的风采,也不过如此了。
“老爷子,你要多久才能铸造好啊?”阿缤问。
老铁匠沉吟片刻,郑重道:“大概需要九九八十八天——如果快的话。”
“那么久?如果慢的话呢?”
“慢的话——马上就好!”
话音落后三秒钟,星火归寂,完美落幕,一柄银光闪闪的四尺剑宣告了橘子碎片已成功转世投胎。
“想没想好名字?”他问。
阿缤说:“不如就叫‘杀鬼’吧,鬼子与鬼念,一剑杀之。”
“不错不错,通俗直白,杀气腾腾。好剑,就该是这样的名字!”
老铁匠取出一把精巧的簪子,张飞绣花儿一般,全神贯注,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在剑身上铭下这两个字。
杀鬼,如此锋芒森然的两个字,在那放浪张狂的笔画中愈加彰显出一种上无天下无地的旷世气魄。
既无天无地,便唯我独尊。
很多年过去了。
后来的恒王阿缤与夜王白捷把这个“很多年”命名为苍白年代。
因为它确实太苍白了,苍白得没有任何粉墨登场的余地,就像一部永恒断稿的小说的不存在的后续。
有时候他们也会思量着那漫长的苍白是否真的存在过。
神明在偷懒,懒得甚至不愿找个优雅点儿的借口。
就算神明不落墨,它也应是存在过的。
有过去,便必会有未来,同样的,未来可以证明过去的存在。
因为他们存在,所以它也存在。
所有的唯物,其实都是唯心。
只是,只是苍白。
只是,只是很多年过去了。
时间来到了这一年。
这一年。
这一年是梓瑜去世之后的第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