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落地又成树,等待来年花儿开。
阿缤看着那座新坟,沉默了许久,不知不觉眼泪打湿了领角。
总要做点儿什么吧?
于是他抬手去擦那怎么都擦不完的泪。
漫天风过,乌龟花落,寂寥而疏离,似乎一个掉光了尾巴毛的老狐狸的魂魄,碎在了整个时空之中,悸了万物心。
朦胧中,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个身影回过头来,竟然是阿晴。
“不要走!也不要动!看着我!就看着我!我这就过去!你等着我!……”阿缤声音颤抖地大声喊。他发疯一样向她跑去。
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像画卷无限延伸,最想要的景色,永远在更远处。
犹如天堑。
阿缤却不肯绝望。
逆风而行,逆命而动。
是不是只要我够虔诚够努力,就一定会抵达她身前?是的,一定是的!阿缤于心中一次次自问自答。
为一棵已经死了的鸟浇水施肥,何如?
阿晴看着歇斯底里的阿缤,轻声说:“阿缤,再见,世事如此,放下吧。”
阿缤猛然怔住,双腿一软,就倒在地上。
眼泪像决堤,砸疼了尘土,尘土不知死别痛,兀自嚷着咸死啦。
终于,阿缤释怀般对着那个再也触摸不到的阿晴挥了挥手。
“然也。”
一朵枯萎的乌龟花,落在他的头顶。
他拿起嗅了嗅。
死,香。
……
阿缤和白捷在院子里晒乌云,一人一条小折凳。
乌云深重,空气湿润,昭示着必有一场豪雨。
“我要去梦里了,只有在那里,我才会稍微开心一些,仿佛阿晴还在。”阿缤说。
“那么我呢?我该何去何从?好茫然啊。”白捷说。
阿缤解下那把杀鬼,轻轻放在白捷身畔。
“去征服世界吧。”
白捷翻个白眼,“开什么玩笑?我连咱们村儿都征服不了,看看吧,算上咱们逝者如斯,一共还有四大阵营,姑且称之为战村四雄吧,我可不觉得我能成为白始皇。”
“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作者有什么区别?”
“我讨厌梦想,梦想让人奋进,也让人痛苦,这年头不适合有梦想。”
“别这么悲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