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沈潇然无罪释放,沈家上下几十口人得以保全。
他离开御书房,沿着白石阶而下,走在朱墙黄瓦之间的宫道上,步伐缓慢。
这个家散了,他不知该去何处,更不知哪里才是他的容身之处。
心死何故,似是万丈深渊,不知归路,除了自渡,旁人爱莫能助。
来到宫外。
“红公鸡!”程清歌从身后追上来,挡在沈潇然面前,质问道:“你为何不说出实情?”
沈潇然眉目淡然,那张瘦削的侧脸在阳光下更显线条分明,“就算说出实情,也是徒伤无辜性命,多说无益。”
“无辜性命?”程清歌接连问道:“二皇子无辜吗?他可是你的杀父凶手!”
沈潇然面无表情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父亲罪孽深重,即使他不死在二殿下手中,迟早也得死在别人手中。”
“你倒是看得开。”程清歌嘴角扬起一抹嘲弄之色,“难道就容他鱼目混珠,混淆皇室血脉?”
“不然呢?让我沈家上下几十口人去给他陪葬吗!”沈潇然反问道。
程清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气得拂袖离去。
他原以为能借机处置二皇子,没想到沈潇然却成最大的变数,事已至此,只能让二皇子再多活几日。
“站住。”沈潇然望着程清歌离去的背影唤道,程清歌不理不睬,径直往前走。
“野生!”
程清歌闻言怒意上升,再次折返到沈潇然面前,“你方才唤我什么?”
“野生虽然难听,但却百试百灵。”沈潇然薄唇微勾,冷声道:“我可没心情与你斗嘴。不过,今日还是多谢你在圣上面前替我作证……”
程清歌态度缓和了几分,“只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谁让你救我在先,今日当是我还你人情了,以后我们二人各不相干,互不相欠。”
“今日虽然没能置二皇子于死地,但依楚王和……”沈潇然眸底闪过一丝伤痛,“和三姑**才智,他也活不过几日。我只是不想搭上沈家几十口人的性命。”
程清歌有些听不惯,出言警告道:“她现在是楚王妃,不是三姑娘。麻烦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沈潇然不甘示弱,“无论她是谁,又是什么身份,她在我心中,永远都是三姑娘。”
程清歌环顾了一眼四周,蹙眉道:“你可知,你这样是在作死。”
“你看我像是在乎生死的人吗?”沈潇然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