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狼装羊,居心不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克制有礼的将不安好心的泛音推开后,扫视了一圈周围人的诧异眼神,崔少愆也知晓此乃来者不善的鸿门宴了。
环视着雅舍内的布局,铿锵有力又不容人质疑的男声响了起来。
“实在惭愧,少愆今日小酌过甚,怕是要去‘更衣’了,之后无论是曲水流觞行酒令也好,斗蛐蛐儿、斗马、打马吊也罢,皆奉陪到底。”
歉意的冲着众人一抱拳,崔少愆直接无视了乐阑珊的震惊,亦无视了泛音的惊诧,更是无视了辛云谦的那抹暗含别不识抬举的警告,在江政意味深长的注视下,转身一甩衣袍,就朝着月牙门外走去。
一路逆行的崔少愆,看着皆是与她背道而驰的“文人墨客们”,一股悲怆感油然而生。被那些算计、计谋环环相扣到瓮中捉鳖,被那些利益、得失步步紧逼到慌不择路,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很是不爽。
感觉着她自己的呼吸,也感受她着自己的行动。明明知道要去哪里,也知道要去往何处,却心寒到无处话凄凉……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知己同类么……?想起左臂上的符篆,以及那大袖之下的青龙长哨,崔少愆停下了疾行的脚步。
走出勾栏瓦舍的地段,察觉到仍旧紧跟在她身后的那些——隐匿在暗处的身影,迟迟都不肯离去后,崔少愆只得疾步的拐进了坊市交界处的暗巷里,再次吹起了长哨来。
紧跟其后的六阳之三,黄钟、夷则和无射,索性明目张胆地将崔少愆围在了墙角处。
“听闻少侠颇为擅长机关术,天文术数亦是不在话下,不若同我们前去一处庙宇,让少侠一展身手可好?”夷则当仁不让的开了口。
“宪牌告示有云:诏禁天文卜相等书,私习者斩。想必这其中定是有所误会。几位怕是寻错了人。”几乎无路可逃的崔少愆,后背抵在了墙角上,姿势颇为放松的朝着三人解释着,只是藏在那大袖之下的拳头,被她捏的死紧。
“身高六尺半,一身葛布袍,束发无饰,面庞白净略带稚气,约莫舞勺之年。右眼睑睫毛阴影下有一颗泪痣,声音清脆响亮,你看你哪条不符合?怎会搞错!”
黄钟将得到的信息,一条一条的比照着崔少愆,那简直毫无二致的体态特征,让他都懒得拆穿对面的少年郎。
“阿姊,你来了啊!”崔少愆冲着三人身后的位置处,热络的打着招呼。
“别耍花招了,赶紧跟我们走,此次若成,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