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假戏真做才能骗过他,所以你和巫湖私下商议,要以皇城为饵引他上钩,我说的对不对?”“巫湖那日就是这么跟朕说的。”
“你这不是同意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这不一样!”
凉帝在殿中犹如一头暴躁的雄狮来回踱步。
“谁能料到那些臣子居然不怕无常的大狱,宁死也要辞官。朕平衡朝堂多年,头一回发现他们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短短一个月,他能感受到自己手中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正在逐渐失控,无数臣子在私底下谋求退路,就连平日里用着极为顺手的无常内部也有了一些变化,只是这些他不能说给陈迟听。
帝王心术是他自己此生所学的一切,昔日无往不利,可是现如今居然失效了。
自己不是帝王么?
帝王不是可以一言定生死,令万民生畏吗?
可为什么有人哪怕是死也要不再听令于自己?
他想不通。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落差令他恐惧。
“不辞官难道要陪你一同给这凉国陪葬吗!”陈迟一声棒喝,言语如剑,直刺凉帝内心深处,“难道你还看不出凉国的气数已尽,即便巫湖真能率兵回援也不过是强吊一口气不死罢了!”
“我说完了,陛下若是觉得难听接受不了,随时可以送我上路。”陈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太和殿。
“先生,您是学生最后的希望,还请救救大凉!”凉帝如同一个赌徒输红了眼,他近乎咆哮着挽留道。
“是救大凉还是救你自己?”
陈迟转过身,脸上竟有两行清泪。
眼前之人是他的学生,哪怕他再混账,那也是自己的学生。
凉帝望着他,久久不语。
二人对望,好似时光在无声回溯。
那年凉帝还是太子,而他则是先帝亲自选拔出的太子太傅。
托孤重臣这四个字,字字千钧。
陈迟喉头上下起伏,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陛下若是还信我,那就给巫湖留一些时间,这个人我见过,他不会反。”随后陈迟犹豫片刻,缓缓出言,“忘掉曾经的帝王心术吧,如今你该走出皇宫,站在凉国子民面前,告诉他们:身为君父,你永远会带领大凉与敌寇拼死一搏,哪怕战死沙场!”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陈迟说完这些,转身离开,“唯有如此,方存一线生机。”
只留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