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睨了他一眼,心中直有些想笑。
这个风流浪荡子,到哪里都难掩本性。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各人自有选择,旁人本也无从置喙,可揣着多情装深情,还将自己掳来这个地方,那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谁说我不喜?”云可羡开口道。
“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佳人相伴,笙歌曼舞,我自是倾慕得紧。”
岳翊一怔,虽觉此话落落大方,潇洒脱俗,然心中却有几丝怅然划过。
见可羡神色如常,他便也扬起笑颜:“好,我叫人去准备一番,五日后我们便去游船赏月。”
素月分辉,明河共影。
念絮湖上,数十艘画舫游船缓缓来去,灯火点点,散落湖中,丝竹声起,婉转悠扬,说不出的繁华旖旎。x33
云随绿水歌声转,雪绕红绡舞袖垂。
古诗中惯爱写到秦淮盛景,十里画舫,数不尽的风流韵事,道不完的低吟浅唱。
到此时云可羡才深明缘由。
画舫中轻纱帐幔,挂着各色巧致的绢灯,上画花鸟鱼虫,佳人书生。
遑论现代,便是在东睦生活的两年间也从未见过如此景致。
东睦几十载风雨飘摇,两代皇帝皆难得善终,京城百姓人心惶惶,多亏睿王力挽狂澜,辅佐夜望轩登基,东睦也不过是近五年来也得以太平。
文人骚客皆言江南风流,如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船上侍从端来果品肴馔,以民间吃食为主,倒是颇为新奇。
云可羡喝了一口七宝擂茶,只觉和现代的黑芝麻糊口味相近,当中还掺杂了花生、葛粉、糯米、各种豆类研磨的细粉,秋日里喝上一碗,浑身都温暖了起来。
丝竹声起,画舫中的姑娘们舞姿翩翩,水袖飞扬,湖上各处,喝彩声雷动。
歌女红唇轻启,琵琶弦动,莺莺婉转。
“玉华寒,冰壶冻。云间玉兔,水面苍龙。”
“酒一樽,琴三弄。唤起凌波仙人梦,倚阑干满面天风。楼台远近,乾坤表里,江汉西东。”
岳翊忍不住看了云可羡几眼,却见她目露欣赏,看得颇为投入,心中不由又是欢喜,又是无奈。
喜的是羡儿果真与旁的女子不同,毫无半分争较之心。
无奈之处,也源于此。
她这般风轻云淡,并未将任何关注放在自己身上,难道她心中当真没有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