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赵崇光还未察觉,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还小心翼翼地靠近元槐。
他把握声音的分寸,又把方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元四娘子不会是那种喜欢玩弄别人感情的人,肯定有说不出的苦衷,是吧?”
元槐唇角一勾,“玩弄别人感情没兴趣,我只是个喜欢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与世俗格格不入的女子罢了。主观上苦衷说不上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何况我还怀有鸿鹄之志。”
这番话倒是引起了赵崇光的意兴。
元槐从来都不是小白兔,而是利字当头的野心家。
她从来没有提过过分的要求,从来都不会把真心交给他,却懂得用自己的头脑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让元家母女用于啊不是她的对手。
元家四姑娘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赵崇光凝视元槐一瞬,维持住面上的震惊,随后压低了嗓子,“你和其他女子很不一样。”
“何处不一样?”
元槐伸了个懒腰,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然而眉头微蹙,已是一副懒得应付的势头。
赵崇光身形一顿,拉开了与元槐的距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了那么一句:“瓷器的烧制很难把握,十次里面有九次不成,有那么一件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罄的,难免会令人侧目而视。”
他说的委婉,但元槐一下就听懂了。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同理也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人。阁下觉得我与其他女子不一样,无非是因为我不随水逐流,用医术开展自己的生意,甚至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贤良淑女。殊不知我也曾和那些女子一般,未曾走出过宅门,未曾见过幽州的花,独自生活几乎寸步难行。若让她们重新选择,定然不会妥协世俗。”元槐用一种惋惜遗憾的语气,“梁公公,我以为你和其他男子不一样,看来是我想多了。”筆趣庫
这句话的分量,太重。
却也是因为她的不妥协,她的不退让,她的不将就,才能努力活成自己的样子。
元槐在袖中握紧了拳头,拼命稳住了身形,指甲嵌进掌心,带来一阵钻心的痛楚。
只有这疼痛才能提醒她冷静。
她勉强撑持着表面的平心静气,心里却被狂啸而至的情绪塞满,仿佛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屋子里安静片晌。
元槐能听到梁上起伏的呼吸声。
这番话并不好听并不谄媚,她知道此刻只会把赵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