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陆慎霆不能解释,不能否认。
他心底早就有了计较。
垂下眼帘,嗓音如同古井无波,执着地问道:“她到底是死是活?”
“你还在乎吗?”
沈郗的话像是能涤荡心灵。
陆慎霆有些佝偻的高大身体一震。
心脏里像是一个中空的容器不断回响着这句话。
她一个姓温的已经扰乱的他心绪很久。
死了不是正好吗?
就在陆慎霆思绪难理时,一阵哐当的滚轮声从远至近。
视线越过沈郗的肩头,他望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面色灰白,像是一个破碎娃娃的小女人。
见到的那一刻,他垂在身侧的手,掌心轻颤了一下。
在温宥被推往icu前,小护士拿来手术记录单让沈郗补充签字。
沈郗接过纸和笔,低头确认医嘱,心中郁气发泄了些,语气缓和了不少:“就剩半条命了。”
话音才落下,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快速从他身边经过。
愣怔间,只见腮帮子红肿,微有狼狈的男人弓身低伏在护栏边。
近看,女人被吸氧面罩勒紧的脸上,蜷曲修长的睫毛还在轻颤。
男人微不可觉地松了口气。
抬手穿过她满身导管,最后落在她饱满的耳垂上,揉搓。
倏尔。
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涌出,落在他的手背。
烫穿肌肤,烫得坚硬的心蜷了一下。
……
温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只身被困在白茫茫一处,望不见边际。
没有声响没有光亮。
她一身白裙赤着足双手戴着铁镣,在满是泥泞中不断奔跑。
可无论是哪个方向跑多远,她都始终无法逃离浓雾。
枷锁太重,每跑出一段,便会重重摔倒。
那身白裙渐渐失去原本的颜色,变得灰败不堪,就像她现在经历的人生。
这一次重重摔倒后,她再也无法站起,身体像是失去了什么,不再完整。
空荡荡的。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浓雾散开一个口子。
熟悉的两道身影在黑暗中显形,是她朝思暮想的两个人。
“阿宥,和爸爸一起回家。”
“小屁孩,多久没见我了,快叫哥哥。”
瞬间温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