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第一次说给他机会。

但这是他取消婚约，恢复单身后第一次问她。

可那又怎么样？

不要就是不要了。

还管你是不是单身。

她扯着唇，脸上漾着淡淡的笑，面部柔和的线条中蕴藏着犀利的冷意，嗓音慵懒，却是一把杀人的好刀。

“陆总还在真是会顾全大局，未婚妻这边一出事，连带着老丈人家一起收拾了。”

陆慎霆面色一僵。

他想过小女人会言辞激烈地拒绝，但从未想过她会平静冷漠到用伤害她的人戏谑调侃。

她的内心真的强大起来了。

耳边又响起她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这机会我可给不起，温业已经没了，我身上也没有你们陆家可以再盘剥的。

放过我好不好？”

她问话的语气像是在菜市场问人“老板，加把葱好不好？”，随意到用句话就能将他的心生生撕扯碎。

陆慎霆不甘心：“温宥，别说气话。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宥冷声反问：“那陆总什么意思？”

她左一句陆总右一句陆总，将他心底淤积的躁意翻到了明面上。

情绪失控，嗓音失控，几乎是吼着对她说：“温宥，我说我想娶你，爱你是真的。”

话落，一起归于沉寂。

门外的周航动动耳朵，就算是要高端病房隔音效果再好，也抵不过boss吼这一嗓子。

四目相对。

有一天，喜欢了十年，爱了十年的男人突然对你说，你成功了，我爱上你了。

她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很欣喜？

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没有一丝兴奋。

琉璃瞳像是玻璃珠子般没有温度。

冷到近乎病态的麻木。

如果一切没有发生过，这该是多么完美圆满的小说结局。

可惜没有如果……

她将视线转到窗外被树叶打得支离破碎的月光，而后收了回来，落进男人浓稠如墨的黑眸中，一字一顿告诉他。

“我说不想再和你有瓜葛，也是真的。”

“砰”的一声，陆慎霆的心脏彻底被击碎。

大概此刻他真的感受到——

她不爱他了。

隐藏在他体内暴虐的火焰瞬间被点燃，夺过她手里的玻璃杯，狠命地朝地上一砸。

玻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