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鹤皱眉,手指紧了紧。
半晌后,他道:“不可。”
见外甥女疑惑,他解释道:“他现在刚刚苏醒,身上戾气还很足,我暂时还没有压制的办法,若是再次被凶刃控制,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所以,他还要留在我这里一段时间。”
谢妩眉点点头,正要说话,只听岑寂的声音传来——
“祁宗主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少年冷漠地笑道:“您是否管得太宽了?”
他自阴影中缓步走来,嘴角**一抹几近凉薄的笑,腰背挺得很直,天光云影下,如一把破开深渊的利剑。
“多谢祈宗主连日来的照料,岑寂心领。”
他走到祈云鹤面前,看着他道:“只是我已数日未曾归家,难道,我现在连承清王府都回不得了吗?”
谢妩眉蹙眉,“阿寂,舅舅也是为你好......”
只见岑寂一扬手,“阿妩,可否请你暂避,我也与祁宗主有两句话要说。”
谢妩眉无奈,看了眼祈云鹤,进了房间。
岑寂抬头看着祈云鹤,阳光给他的侧脸洒下了一层淡金色,原本冷漠的脸,竟似又变得温和起来。
“我向来讨厌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以为你照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
祈云鹤闻言愣怔,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受伤时簌簌抖动的羽翼。
许久后,他轻笑一声,看着眼前不过十八岁的少年,淡然说道:
“不求你感激本宗主,只求你能够坚守本心,不要被凶刃操控,迷失自我。”
送走谢妩眉和岑寂后,祈云鹤一个人回到那间屋子里。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过花梨木书桌的边缘,耳边回响着少年冷漠的话。
有些事情虽然心中明知不可能,但真的确认时,却还是觉得身似浮萍,心沉深渊。
或许是春寒未尽,丝丝凉意爬上,他竟觉得有些冷。
他掀开衣袖,看向手腕上缠着的绷带,轻轻解开。
这是一处刀伤,甚至还有些咬痕,鲜血淋漓又真实无比,他看着这许久不曾愈合的伤口,自嘲地笑了笑。
颈部的伤口早已被他疗伤至痊愈看不出任何疤痕,而手腕这处伤痕——
他丢掉手中的绷带,走了出去。
祈云鹤派人护送二人回到了京城,两人是坐马车回去的,一路上,岑寂都在闭目养神,倒也没有与她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