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那封信后,沈擎去了趟宋毓涵埋葬的地方。
外面下着雪,他独身走到山头,看到了那块墓碑,它孤孤单单的立在雪中。
这是她死后,他第一次过来看她。
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等,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也会去那边找她。
沈擎抬起手,将墓碑上的积雪拂去。
望着黑白照片上的女人,他默默想到:希望下次再朝你伸出手的时候,你仍有勇气握住它。
可以吗?
就像当年,你说你敢一样。
——他们在生离死别,而这个城市在下着雪,干净得像是年少时晚自习旷逃的那个雪夜。
年岁渐长,从前那些执着似乎也都被遗忘了。
沈擎想,会不会再过十年或者几十年,他就会忘记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个姑娘,用了很长的时间停在他回忆里。
或许吧,他也不知道。
爱很难,恨也很难,那就这样吧。
一生被照亮过这么一次,于她,于他,都算是够了。
沈擎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他始终微颔着首,无人能够看到他的表情。
这辈子要走的路还很长,也没有她。
那就让他一个人走吧。
-
从宋毓涵埋葬之地回来后,当晚沈擎做了一场梦。
梦里他终于不再只是同她仓皇错过,而是有了更具体明晰的内容。
他看到自己坐在病床边,低声问她:“宋毓涵,你敢不敢再坚持坚持?”
她笑了笑,虚弱得好像随时都可能离开,“敢啊,怎么不敢。”
她说:“但我已经没力气了,对不起啊。”
画面徒然一转。
沈擎看到日光正好,春色正浓,少年气喘吁吁地穿过小巷,跑到老旧的平房外。
他在那扇窗前停下脚步,心跳声如擂鼓。
是心动,也是期待。
他略微调整呼吸,抬声唤道:“宋毓涵!”
不过短暂数秒,窗户便被人推开。少女欣喜地探出来张望,同他对视的刹那,她展露出了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意。
她将身子前倾,“你怎么在这?”
“我偷跑出来的。”他抿抿唇,对她说,“宋毓涵,我的公司已经站稳跟脚,我很快就能够离开沈家,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少年做了个深呼吸,因为紧张,额角沁出些许晶莹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