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时不时朝她家姑娘看去一眼,在姑娘又一次差点撞上廊柱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见你一出来,就像是不高兴的样子。”难不成是老夫人,训斥她们姑娘了?
江善停下脚步,侧目看向旁边的红绡,认真问道:“你觉得我今日将陈管事送去京兆府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红绡不解其意,轻声问道:“姑娘为何会这般想?”
江善吐出口气,将方才陈老夫人的一番言论,一字不差地说给红绡,犹豫着说:“我觉得外祖母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红绡在心里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奴婢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若是因为一件小事,就看不起我的那些人,奴婢是绝不会和她们相交的......还有这满府的奴婢,有心思不纯的,自然也有沉稳老实的,姑娘要用人的话,何不用这些听话的呢?”
陈府屹立京城上百年,府里的奴婢比主子多了去了,且各种关系驳杂,各有各的小圈子,背地里看人笑话的更不少,谁得了赏谁受了训,很快便会在私底下传开,若真要一一计较,生出十个心都不够。
再一个,若是明知那些奴婢不老实,干嘛还要用她们,这府里缺了什么,都不缺伺候人的争着往上爬的奴婢。
江善琢磨了下红绡的话,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进入了误区。
因为一件小事,就给她定性的人,并不值得她深交,她不是银子,做不到让所有人喜欢,那些揪着一件事情,时不时拿出来闲谈的人,恐怕对她本就心怀恶意,既是如此,她何必将其放在心上,至于对方的奚落和看轻,又岂止是这一件事能决定的。
而且,若真按照外祖母所说,她一个做主子的,还得时时注意着奴婢们的心情,那倒不如让对方来当这主子好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既然已经知道是危墙,岂还能放任不管,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你说的对,是我相差了......”她抬头望了眼银白的月亮,眼底的纠结缓缓消散。
*
从长福堂回去后,江善的心情多少受到些影响,接连两天打不起精神,直到珍珠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
“姑娘,快看看这是什么?”
她怀里抱着一个竹篮,献宝似的递到江善眼下。
“桃子?”江善惊讶地挑了下眉,“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桃子?”
竹篮中,放着五六个红扑扑的蜜桃,桃子皮上有细